“你們腦子壞掉了?說不幹就不幹了?”
他急急忙忙追了出去,一邊掩飾著心中的慌亂,一邊在臉上擠出冷笑:
“好啊,都走,你們這個月的工錢別想拿了,今後在江坡,你們也別想找到活幹!”
六名少年少女充耳不聞,自顧自朝著鍊鋼廠走去。
“嚯,還蠻硬氣,你們這些小屁孩,不知天高地厚!我看離了這個廠子,你們還怎麼在江坡立足!”
見六名少年少女沒有半點理會他的意思,劉扒皮心裡越發煩躁,望著這六人眼睛滿是厭惡,他快走幾步,走到陸學文身旁,咧嘴冷笑:
“你這個刺頭,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嗯?你還唸書,你還學習呢?你就是個泥腿子,一個幹活的苦哈哈,你自己掂量掂量,你有沒有那個腦子,你還想學人家飛上枝頭變鳳凰啦?
“陸學文啊陸學文,是不是以後我還要喊你一聲文化人啦?文化人啊陸學文,幹活的時候還帶著書呢,去,你儘管出去,我倒要看看你個‘乞索兒’一樣的東西,能折騰出什麼花樣來,
“明兒我就出去溜達,保管能看到你露宿街頭,嘿,到時候你就等著吧,餓死你這個小王八犢……”
劉扒皮頗有一種潑婦罵街的架勢,一邊走一邊罵,這些少年少女哪聽過這麼惡毒的話,一個個氣得臉都青了,但礙於這裡是劉家的地盤,他們也只好一個個忍氣吞聲,懶得搭理這劉扒皮的冷嘲熱諷,
正當六人跨出了鍊鋼廠大門,打算加快腳步一鼓作氣遠離這個一路噁心他們的小人,
卻在這時,一連串密雨般的馬蹄聲突然變得清晰,彷彿十數人同時在敲著小鼓,在江坡這偏僻的地域、這偏僻的鍊鋼廠,聽得越發清晰;
眾人順著馬蹄聲傳來的方向望去,正看到足足七頭氣勢雄壯、四蹄生風的駿馬,正拉著一輛繁貴富麗的馬車,緩緩而至;
只見馬車四面用精緻華麗的絲綢包裹,隨著馬車的前進而悠然飄舞;鑲嵌著明珠的窗牖被一簾淡青色的縐紗遮擋,僅能隱隱約約望見,簾中一道端坐著的身影。
這陣仗屬實太過華麗,以至於令劉扒皮和六名少年少女都忘記了爭吵,呆呆地望著那馬車緩緩地朝著這邊駛近,然後在他們驚愕的目光中,停在了他們面前。
馬車的前簾緩緩掀開,秀秀一臉陽光地從馬車裡鑽了出來,望見門口的陸學文等人,不由一臉驚喜:
“咦,你們怎麼出來了,我正要找你們呢!”
她從腰間跨著的一個鼓鼓囊囊的包裹中抓出幾根金條來,活像是招呼同伴一起品嚐從家裡帶來的土特產的老鄉,將那一把黃澄澄、金燦燦、亮閃閃晃得人眼花的金條朝陸學文等人手中逐個塞去:
“來,拿著,每人一根,先拿去花,不夠還有,咱們有錢了,不能虧待了以前受過的苦,
“書院的書也被我打包帶回來了,往後我們想學知識,不用再給書院交黑心錢了……我拿到的書籍內容可比書院裡的要豐富呢!”
“秀、秀秀,你這是,這是哪裡來的……”
捧著手裡的金條,陸學文聲音都有些發顫了,他甚至不敢驗證他手中的金條的真偽,不過總有比他大膽的,這時候已經上嘴咬了,
他看得清清楚楚,這一枚枚金條,咬下去都能顯現出清晰的牙印,雖然從他學到的知識來說,很多金屬材料的硬度都比較低,用牙齒咬都會留下明顯的咬痕,但這一幕的衝擊對他實在太大,已經令他無法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