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易見公輸衍有難言之隱，也不著急，暫時轉移了話題，詢問道：“來王府這麼久，怎麼不見費老？”
當初公輸衍進入青冥宗遺蹟，身邊可是跟著兩位護衛的，一位是有靜，而另外一位則是費老。
有靜是因為早些年的恩情，留在公輸衍身邊做事，而費老才是真正的王府之人。
談及此處，像是揭開了尚未癒合的傷疤，公輸衍的神色更加慘淡了，輕輕嘆息一聲，道：“是我害死了費老……”
在公輸衍的講述中，楊易對如今這些皇子的爭鬥，有了更加清晰的認識，這完全是除了直接殺死對方之外不擇手段啊。
就拿公輸衍來說，他在眾多皇子之中，只能算是邊緣人物，在朝堂中也沒有支持者，但即便如此，也捲入了這場紛爭。
費老作為公輸衍的護衛，自然首先被除去，而親手殺死他的人，正是血手幫的副幫主，袁卓！
“我這也算懷璧其罪了，在我們皇家，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當一名皇子收集齊七枚飛星玉，便可名正言順越過太子，迫使父皇讓位，好巧不巧，我的手中，便有一件早些年我孃親留下的飛星玉。”
公輸衍形容瘦削，早已沒了過往的瀟灑，慘笑道：“若不是那飛星玉是我孃親留下的遺物，我早就選擇交出自保啦。”
楊易沉默以對，不得不說還是這些皇家人會玩，飛星玉是保命用的寶物，可偏偏他還是一種信物，集齊七枚就能成為下一任越皇，這就讓這些皇子，不捨得輕易動用了。
七枚飛星玉，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其中要有多少的勾心鬥角，也只有這些皇子才真正明白。
“恕我直言，王爺，即便你有心交出飛星玉，也未必能獲得太平，哪怕可以暫時倖免於皇權的爭奪，可等對方登基之後呢？帝王家的兄弟姐妹最是猜忌的，何況你們還經歷了這種手足相殘的紛爭……”
“話雖如此，可以我的實力，又能怎麼辦呢？今日是三皇兄登門，明日說不定就是二皇兄、五皇兄了，甚至連十九妹，在朝堂中也有諸多支持者，我不過是與其他幾位弱勢的皇兄抱團，才撐到了現在。”
“可隨著父皇的狀況變糟，我們皇嗣之間的爭端就越激烈，這種弱者之間的抱團並不能持續太久，也不牢靠，說是自己實力差，沒想到登臨大寶，可那畢竟是皇位，誰人不想？誰不怕被背地裡捅刀子？”
楊易說的話，公輸衍清楚，可局勢如此，他並沒有守住飛星玉的能力。
“有皇子集齊了七枚飛星玉麼？”楊易問道。
“沒有，這並非看起來這麼容易，每當有誰手中的飛星玉多了，便會受到其他人的聯合針對，到目前為止，手中飛星玉最多者，便是太子、三皇兄、五皇兄，各有四枚。當然，這是明面上的，背地裡的情況就不得而知了，還有一些皇兄皇弟不顯山不露水，比如那十九妹，就沒人知道她手中有多少飛星玉，她是最受皇爺爺嬌慣的了。”
楊易點頭，這種爭鬥，越是到後面，越是瘋狂。
“說來不怕笑話，我有一位皇兄便是忍受不了這種鬥爭，於是直接捏碎了飛星玉，逃離了皇城，不過他這一逃，也相當於放棄了自己的身份，在我們公輸家，臨陣逃跑是最不受待見的。”
公輸衍笑了笑，不再多言，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堂外很安靜，偶有鳥雀落於樹梢清鳴。
“所以只要不直接對你們皇子動手，做任何事都在允許範圍內？”
楊易看著對方，詢問道。
“……”
公輸衍有些不明白楊易的意思，但還是怔怔點頭。
事實如此，哪怕他身邊的費老，都因此殞命，而袁卓甚至揚言，要把他丟入血池。
“既然如此，那我便送王爺一份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