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著說道:“應風之事,你怎麼看?”
果然是因為這個,雲初柔沒好氣地說道:“我一個人族寄人籬下,有什麼看法重要嗎?你與其花時間來這裡問我,倒不如回去想好怎麼將此事報給你的父君知曉。”
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當年的新生試煉,容安突然變為獸族襲擊你和溫玄,你就從沒懷疑過,這其中有應風的手筆嗎?”
雲初柔聞言,停下腳步,心緒難明。她緩緩轉過身,面上神情莫測,“你想說什麼?”
容筵見她的反應,微微一笑:“看來,你早猜到了。”
雲初柔一語不發,容筵漸漸靠近雲初柔,一字一頓地說道:“容安在應風離開之前去見過他,若是應風故意漏了破綻讓她拿走了什麼東西,只需謊稱此物可以短期內強化她的靈力即可。我想,以容安不愛動腦的性格,定然會毫不懷疑地收下,同時還會洋洋得意,以為自己討得了什麼便宜吧。”
夜容安抬眼望進容筵深邃的眸子裡,看著他步步緊逼,腳下慌亂,是被猜中了心思的恍神。
一人從容不迫朝前緊迫,一人遲疑著不願與那人正面對上,步步後退。可雲初柔自不是那等怯懦女子,待她穩定心神,再抬眼,停下腳步,渾身氣魄散發出來,追問回道:“那又如何?”
容筵原以為自己已經掌握了主動權,卻沒想到雲初柔不過幾步之間,便想到了應對之策。方才全身刻意逼出來的威懾力被他一笑散去,繼而說道:“既如此,你應當知曉他的目的。他想要的是容安在眾人面前身敗名裂,最好是殺掉幾個靈族,想讓她萬劫不復。”
“可殿下不想想,小公主身在天界最安全的崇淵界,什麼情況才會需要她加強自身靈力?還不是為了她那個半真半假的哥哥?若是她不貪婪,又怎會中招”?言下之意,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罷了。
每次雲初柔生氣,都會語氣生硬地將“容筵”的稱呼換成極具距離感的“殿下”,恐怕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但容筵卻已經摸清了她的脾氣。
容筵聽到此處,嘴角一扯,淡淡提醒:“哪怕應風那次舉動,差點害了你的性命,你依舊覺得他無錯嗎?”
雲初柔驟然抬頭,與容筵四目相對,原來他想問的,是這個?
她在經歷過今日之事後,也大致猜到了當初新生試煉之事的真正緣由。可她卻忘記了想這一層。捫心自問,是真的忘記了,還是刻意不願去想呢?
容筵見雲初柔眼中露出短暫的迷茫,乘勝追擊問道:“若是為了一己之私,枉顧他人性命,那和那些為了秘寶殺了壘澤族闔族性命的魔族又有何區別?你還認為,應風所為,都是對的嗎?他不顧一切的復仇,是對的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雲初柔突然出聲打斷了容筵的繼續發問。
容筵長嘆一口氣,輕聲發問:“有了應風的前車之鑑,你還打算不顧一切的復仇嗎”?聲若鴻羽掠過,不帶有絲毫痕跡。
雲初柔閉眼冷笑,原來繞了這麼遠,是在這裡等著自己,她睜開眼睛,眼神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