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淵界怎會有人如此大膽?玄明堂和風臨堂都視若無睹嗎?”
“玄明堂只負責對外的結界保護,而風臨堂只負責雜事。再說了,靈族這麼多分支,很多靈族之間都素有恩怨,更何況這裡還有神族和仙族兩大族坐鎮。因而只要不鬧出大事兒,風臨堂一向的策略便是和稀泥。更何況這兩位……身份背景自不說,學業也很厲害。老師們便也不願意開口。”知情者一臉神秘莫測地搖著頭,“這兩個人族也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不對啊,玉荀院只有兩個陰雲閣的新學子,應該是那兩個人族沒錯。可是這牌子上可寫滿了六個人呢。”有人質疑道,“如果真如你們所說,那這院子裡應該只有兩個人呀。”
一旁一個旁觀者忍不住開口:“你也不瞪大了眼睛仔細看看那上面的兩個名字是什麼!一個容筵,一個夜容安!這兩個魔王再渾來,恐怕也不敢欺辱到這兩個人腦袋上吧。”
說著,還左右轉頭看了看,心有慼慼,彷彿生怕周圍突然冒出口中所說之人來。
雲初柔和雲易就在這個時候滿懷著疑惑出了門。一出門,便成了周圍人的焦點,私語不絕。
雲初柔此時也發現了院外寫著所住成員和所屬閣的木牌,大致知道了這麼多人圍在這裡的原因。一時間,難堪、不解、憤怒……各種情緒突然湧上心頭。
她不明白,為什麼這裡的所有人都如此針對人族,明明大家都長著一樣的模樣,可是這些人言談中的輕蔑,只針對他們二人。為什麼這些人明明什麼都說不出來,但卻理所應當高高在上的俯視著他們。連日來的勞累,各種遭遇在面對這些直接的鄙夷時,快要壓垮了她。
雲易看到怔怔的雲初柔,皺了皺眉,上前一步,擋住了眾人看向雲初柔的視線,說道:“諸位同學,我和舍妹來自人族。初到天界,如有不正之處,還望諸位同學指點。不知當下是否錯過了什麼重要的儀式,大家為何集結在此?”
周圍的人有些尷尬,成群結隊跑來的他們,總不能告訴人家,自己是沒見過人族,跑來瞧稀奇的吧?這話明擺著是希望大家散開。
眾人看著這兩個人族,一個嬌弱小姑娘搖搖欲墜,一個目中堅毅凜然正氣。便都存了心思想散開。
可又轉念一想,不過是人族罷了,長得和他們再相像,也是如螻蟻一般的存在,又都挺起了胸膛,依舊嬉笑打量著。
一時間情境便有些冷凝。
雲初柔也意識到了現在不是被情緒掌控的時候,可也不想就這麼輕易地服軟走開,走到雲易身邊同他一同站定,正要開口。
恰當時,一個聲音自人群后方響起:“司壑,今年的新生資質也太差了吧。不僅吵吵鬧鬧,還沒怎麼見過世面,連個人族都要瞧稀奇。”
眾人回頭,發現了人群外站著的二人。
二人皆身穿陽雲閣服飾,其中一人握著一把摺扇,合起來在掌心不斷拍打著。而剛剛說話的,便是此人。長眉若柳,細長的眼睛在眼尾略微翹起,面白如玉,膚若朝露下的嬌豔花朵,襯著陽雲閣海棠紅的外罩衫,越發顯得面色紅潤,若不是身量高大,恐怕一時間會以為是個女子。
見眾人望過來,便把紅玉發冠上垂下來的同色絲帶往後一拋,一邊戲謔的看著眾人,一邊嘖嘖,“崇淵界的門檻現在怎麼這麼低了。”
這動作言語,搭配著他那張略顯陰柔的臉,讓眾人一陣雞皮疙瘩。
他身旁被叫做司壑的男子淡然開口道:“可能是因為不敢自己照鏡子,所以來瞧瞧好看的人生得如何模樣吧。“
有人惱火,這兩人嘴也太損了,一個嘲他們沒見過世面,一個諷他們長得醜,真叫人不能忍。而人群那一邊被莫名誇獎的兩個人族也是一臉疑惑,有些搞不清狀況。
這群新生們也是血氣方剛,正想開口反駁,卻被身邊的人攔住了,悄聲說道:“別過去,這兩位就是剛剛說的兩個魔頭溫玄和司壑,小心因禍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