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起身,倔強的背自始至終背對著正殿,彷彿這才發覺了雲初柔二人的存在。臉上的笑容不變,溫暖卻也涼薄,微微向二人頷首便算是打過了招呼,轉身便出了翠微宮。
一行人默然跟隨。
不多時前面的一行人便等在了一輛馬車旁,雲初柔二人連忙抬步跟上。
原本透過這一路的經歷,已經對天界的新奇有了一定的接受能力,可等二人真正走近馬車時,卻是實實在在的被驚到了。
馬車倒是無甚異常,無非便是更寬大精緻一些。可立於馬車前方的,卻是一個他們從未見過的活物。這活物通體藍色,還散發著淡淡的藍色微光,模樣如同孔雀一般,但體格卻略大於孔雀,此刻正在盤臥於草地上休憩。
見二人略顯驚異的神情,容筵解釋道:“此獸名為玄穹,別看體型嬌小,行走時會延伸自己的體態,可負重物前行。”
停了停又補充了一句:“性情溫和,不必懼怕。”
說著便側開身子,請二人先行上車。
夜容安將大包小包的東西草草翻閱檢查一番,也跟著上了車,一邊熱絡地對二人說道:
“我們這一路從神界到崇淵界還是很遠的,不過往日裡都是我蹭著容筵哥哥的坐騎便去了。這次倒是多虧了你們,乘坐車輦我便可以多多帶一些隨身物品了。”
說著,突然拍了拍額頭,繼而說道:
“我們一路去到崇淵界,會經過浣靈川哦,那可是天地間最神妙宏偉之景。本公主真的是看了多少次都看不厭煩。待會兒指給你們看呀。”
容筵不置一詞,轉身行至玄穹處,輕輕摸了摸玄穹的腦袋,這才緩緩上了車。
四人剛坐定,便覺車身微微一動,突然向著前方的虛空處飛躍而去。
一路上三人默默無語,只聽得夜容安一人嘰嘰喳喳,將很多新奇事兒拿來說與二人聽。剛剛路過了哪裡,有哪些奇妙好玩的東西等諸如此類。聽起來雖是在介紹,倒不如炫耀的成分居多些。
容筵拿著一本書細讀著。雲初柔和雲易二人便凝神細細聽著,想更多地瞭解一些天界。
許是察覺到了雲家二人的緊張,也或許是覺夜容安太過吵鬧。容筵放下手中的書,端起茶盞細抿了一口,道:“你二人初到天界,恐有很多不解之處。這一路去到崇淵界約莫還要花些時間,你們若有什麼疑問可說出來,我可幫你們稍作解釋。”
聽了這話,雲初柔忍不住側頭望向男子,上車之後她便一直刻意地不去看向容筵,總覺得這人帶給她的感覺極其彆扭,但又尋不出哪裡奇怪。
如同造物者用世間最溫柔的刻刀細心雕琢過的五官,一身玉白色的衣衫,衣角袖口等處自上而下慢慢暈染為墨色。靜靜地坐在那裡,宛若一方玉刻,神聖不可侵犯。
但不知為何,這個看起來謙謙溫和的男子,卻一直給她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
明明每一個舉動,每一句話都極盡可能地照顧到了二人。一個微笑,一個手勢,甚至是微微避開她探究自己的眼神,好讓雲初柔覺得自在些的舉動,都是最最溫和的模樣。但就是那裡很奇怪,是哪裡呢,雲初柔思索著。
雲易自始至終不發一言,容筵便也再不言語。當他以為雲初柔也無問題時,雲初柔出聲詢問。
“多謝殿下。初柔的確對很多事情都不明白。比如天界的禮儀問題。若見了各位神和仙,應該如何稱呼呢?”
雲初柔心裡實在是有太多不解了,但想了想,還是問了當前來看最至關緊要的問題。
“天界範圍很大。主要由逍遙神界、碧渺仙界和霧隱冥界組成。以浣靈川為分界線,西側為神界,東側為冥界。而仙界,寬泛的說,這天界無論天上地下,除去神界和冥界,其餘的,便都是仙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