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的狍子,沒有跑幾步,就被契丹犬追上咬死了。
接下來一幕,又讓鐵木真大開眼界。
女真人一起跑上去,將狍子的屍體翻轉過來,讓肚子和四肢朝天。
忽魯拿出刀子,迅速劃開肚子,將內臟扒拉出來,並切斷腸子,讓一個女真人切成五份,分給了五隻獵犬。
溢位糞水的腸子,散發出難聞的臭味,孛兒貼掩住了鼻子。
阿里不帶頭割下心、肝和腎,忽魯和其他女真人洗了手,也都拔出靴子上的小刀,開始將冒著熱氣的心肝腎切成小塊,蘸著鹽生吃起來。
女真人張著血淋淋的嘴巴,都說好吃,同時也叫德薛禪等弘吉剌人,也上去嚐嚐。
盛情難卻,當德薛禪帶著弘吉剌人和鐵木真上前時,孛兒貼矇住了眼睛。
鐵木真嚐了一塊生肝,覺得味道確是鮮嫩,只是血腥味太重了。
忽魯見孛兒貼蒙著眼睛,便開導她:“孛兒貼,你是女孩子,當然不知道生的食物,對於打獵和打仗的男人來說,是非常重要的。生肉可以壯力氣,生骨可以壯身子骨,吃了生骨髓,還可以使人的腰不疼。”
說完以後,他用刀砍斷一根肋骨,蘸了一點鹽,開始吃得津津有味。旁邊的阿里不,則砍掉尾骨,也開始生吃起來。
吃完尾骨上的肉,阿里不見孛兒貼轉過了身子,便上去牽來自己的馬,讓馬喝狍子的膛血,馬竟然低下頭,張開大嘴,喝得“吧唧吧唧”地響,看得鐵木真的眼睛都直了。
話不多的阿里不,也開始講道:“血裡含有鹽分,我們女真人的馬,都喜歡喝生血。除了會喝生血,它們還會生吃大馬哈魚,到了秋天,大馬哈魚從黑河進入支流時,河兩岸的女真人,便會將馬趕到河邊,透過吃大馬哈魚,來為馬抓肥膘,從而渡過寒冷的冬天。”
鐵木真問道:“它們什麼魚都吃嗎?”
阿里不答道:“奇怪的是,它們只吃大馬哈魚,也許來自大海,身上有一股鹹味,這才讓馬喜歡吧。”
馬吮吸完膛血,然後抬起頭,伸出舌頭舔舐嘴巴邊上的血,一幅意猶未盡的樣子。
德薛禪想起了一件事:“聽說興安嶺北面的老林子中,有一個叫‘盲骨子’的部落,這些人不舉煙火,只吃生肉,經過數代遺傳,視力超群,在開闊的地方,竟能看到兩三里遠,而且纖毫畢現,這是真的嗎?”
鐵木真“啊”了一聲,然後開始置疑:“不會吧,世上竟有這樣的人存在?”
忽魯則說:“我也聽說過,應該有這回事,我們經常生吃動物的肝,生肝可以明目,女真人的視力,好像就比你們蒙古人好。”
鐵木真不相信,指著四隻蜜狗所在的山坡:“忽魯叔叔,我們一起看那個山坡,看誰看得更清楚一些!”
於是,兩人一起向山坡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