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不必擔心,宮中已經安排好了。”太監回了一句,又對雲清寧拱了拱手,掉頭而去。
雲雪瑤對魏國宮送來的衣裳,一萬個不滿意。
“不知道從哪個宮女身上扒下來的,硬梆梆的,連麻衣還不如,瞧見沒有,我腕子都給磨紅了。”
魏國宮的御花園外,雲雪瑤乾脆站住不走,“他們這是故意讓我們難堪。”
走在前面的雲清寧也只得停住,轉頭打量雲雪瑤。
雲雪瑤身上的流彩暗花雲錦宮裝,本是給雲清寧的,與宮中為她準備的那件沒多大差別,可雲雪瑤是個小心眼,總覺得人家厚此薄彼,不由分說搶了過去。
“這是魏國最好的雲錦,便是越國也沒有。至於你胳膊上那些紅疹,我昨日便提醒你,你從小就有花粉過敏之症,東宮送來的那盆紫櫻花,讓你離遠一點,你非要放在屋裡,攔都攔不住。”雲清寧隨口吐槽了句。
雲雪瑤瞪回來一眼,“你不讓我碰紫櫻花,竟是勾我上當,引我與你爭搶。雲清寧,你打小就嫉妒我,還詭計多端,反正就是想著辦法讓我難看。”
這邊雲雪瑤起勁地顛倒著黑白,一邊說,腦袋還一邊晃,髮髻上那支金累絲嵌紅寶石雙鸞點翠步搖也跟著動了起來。
這隻步搖是魏帝之前賞賜雲清寧的,被雲雪瑤看見,理所當然佔為己有,順帶還嫌棄了個夠。
雲清寧懶得再說了,你越理她,雲雪瑤便越來勁。
一處浮橋之上,雲雪瑤朝著不遠處一群女孩們望過去,嘲諷一句,“都是些庸脂俗粉,魏國本就是蠻夷之邦,這些年都沒長進,瞧最前頭那紅衣綠裙的,臉上抹得跟猴子屁股一樣,真是笑死人了。”
“回頭到了裡面,你離我遠點,省得你口出狂言,惹出禍來,還得連累到我。”雲清寧到底警告了一句。
雲雪瑤立刻挽住了她胳膊,賴著皮道:“咱倆是親姐妹,必須待一處,如今大家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我跑不了,你也別想蹦開!”
雲雪瑤不笨,她心裡明白得很,如果沒有云清寧,別說是參加魏國宮宴,她這會兒還在牢裡待著。所以,即便千萬個看不上眼,該哄雲清寧的時候,她也會哄,雖然哄得不太像樣。
等進了御花園,雲雪瑤注意到,來了不少魏國武將,還真沒敢口出狂言。
此時魏帝一家同那些重要客人,都在御花園東頭的鳳貽閣裡,欣賞著樂師們的演奏。
雲清寧自忖身份微妙,帶著雲雪瑤找了個遠遠的角落坐下,權當湊個數。
要不是魏帝親自下旨,雲清寧真不想受這個罪。就比如此時,不時有目光飄過來,又飄回去。
不用仔細品味,雲清寧也咂摸得出,人家在用眼神,表達對敵國公主的鄙夷。
“九公主,殿下怕您不會飲酒,賞下這金風玉露。”有宮女模樣的居然找到了雲清寧這邊,將手中託著的一隻精緻的琉璃瓶,放到她們面前的八仙桌上。
就因為這瓶金風玉露,無數道眼神終於大大方方地瞟過來。
雲雪瑤早已習慣被人矚目,索性讓那宮女將這金風玉露開了,倒了半杯,低頭聞了聞,說了一句,“不過如此!”
那宮女瞟了雲雪瑤一眼,這時退了下去。
雲清寧撫了撫額頭,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雲雪瑤今天過來,是為了專門丟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