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起自己剛剛準備跳馬的行為,她有些尷尬的瞥了瞥眼。若非謝時潯及時攔住她,恐怕她最少也得摔斷一條腿。
思及此,她也沒了再和那人對著幹的心思。待謝時潯下馬,她便在馬上張開手等著。
此刻周遭的長草越發茂盛,四周靜得出奇。四面山丘圍繞,謝時潯身量極高,可處在這地方,竟然抬眸也看不到路。若非這馬過來一路疾馳,壓出一條道,恐怕他二人再回去時,都要就此迷了路去!
謝時潯幹脆利落下馬,衣袖微擺,再抬眼時便是這般景象。
眼睫微動,似笑非笑的抬了眸子,隨即又依著沈娥將她抱了下來,最後調笑的落在她耳邊:“嬌氣!”
安穩落地,腳上剛才輕軟的長草,耳邊傳來的清冽聲音還沒散,沈娥便猛的抬起眸子朝那人看去,直直瞪了他一眼。
頗有些敢怒不敢言的氣勢!
隨即謝時潯將馬拴好,沈娥見著只顧低頭吃草,與剛剛那“浪子馬”絲毫不符的模樣,心中躁意突升。
“死馬,幸好昨晚撞到我的不是你,不然我非得現在就把你給剁了!”說罷,沈娥還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冷的不行。
謝時潯將馬的韁繩打結的動作一頓,神色有些不自然的別開眼。
“嘶嘶……嘶嘶……”忽的,遠處不停的馬叫聲傳來,帶著濃濃的躁意。
沈娥一愣,還未及反應,便被謝時潯拉著,朝長草叢的地方走去,躲了起來。
回頭間,她看見那匹馬還在只顧低著頭吃草。
沈娥:“……”
死馬,日子比她過得還滋潤!
長草叢裡很深,蹲下去幾乎看不到影。謝時潯拉著沈娥一路往裡挪,動作輕的不行。
衣衫掃過層層疊疊的長草,面板上掉了草屑,傳來絲絲癢意。沈娥一顆心也被提起來,一言不發的跟著謝時潯往裡挪動。
兩人就這樣挪了半天,沈娥腳都麻了,正想低聲朝謝時潯出言“要不休息下?”不遠處的交談聲卻直接讓她心尖一跳,急忙把耳朵豎起來細細聽著。
謝時潯瞥眼看她,隨即用手朝前一扒拉,透著些光。不遠處是塊空地,影影卓卓的看見幾個人聚在一塊兒。
為首那人穿著黑色寬袖長襟袍子,高坐馬上。身子生的的有些發福,腹前堆疊著肉,寬臉上也堆著,顎上留著不長不短的胡須。
沈娥見狀,瞳孔微縮,心下有些驚詫和疑惑。
無他,只因這人她也認識,是京城太守——李自成。
此時李自成正坐在馬上,眼睛微眯,眉間幾乎擰成一團:“這馬是怎的?”
旁邊一直拱手站著的,穿著白布衣衫有些討好的男子忙道:“想來,這馬叫聲暴躁,頻繁抬尾,一路上又排了少量尿液,應該是……發情了!”
聽言,遠遠躲在草叢裡的二人神色都有些不自然。
怪不得那馬不聽使喚,直直朝這地方奔過來。
沈娥不動聲色的朝著一側的人瞥上一眼,眼底的鄙夷快要溢位來。
死馬,又是渣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