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還是想見阿洛。
哪怕連問都不敢問幾句,他還是想看看她。
即便外面鬧得天翻地覆,沸沸揚揚,被禁足於此還有重兵把守,她依舊這般漫不經心,隨意自在,渾然不當回事。明玦不知是苦澀還是歡喜,但只要一見著阿洛,他這心腸就硬不起來。
見明玦進來後站在那裡,呆楞著半天不動,阿洛好心開口提醒道,“若你也是要向我父帝母神告狀的,直接往太微殿去便是了。”
對此阿洛表現得隨意大方,蝨子多了不愁,身上背的罪名也不差迷暈上神這一個。
聽聞此言,明玦不由得氣極反笑,“在你心中,我就是來告狀問罪的人。”
阿洛沉吟片刻,認真說道,“給你下藥這事,是我不好,有錯在先,你應該怪我的。”
她說話時眸子清亮,好似不曾沾染一絲塵埃,帶著輕靈之氣,最大的罪惡便是讓他忍不住被吸引進去,越陷越深,明玦輕聲開口道,“可我不想怪你。”
他若怨她,恨她,心中痛苦萬分的人也只有他。對他而言,這是清醒而又殘忍的一個認知。
聽見他這話,阿洛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想了想,似乎作彌補一般道,“我問過岐黃仙官了,那藥不傷身的。”
明玦清淩如水的目光未曾離她,看著她神色複雜的開口,“你知道這藥是作什麼用的?”
她只知道能迷暈上神,且不傷身頂多昏睡幾日,但聽明玦話裡的意思,似乎別有深意。
阿洛虛心求教道,“這藥是作什麼用的。”說不定以後還能用上。
明玦臉色微紅,握拳輕咳了幾聲,心中羞惱,不知怎的問出那般不成體統的話來,偏又是他提起來的,再作不知反倒是顯得虛偽了。
明玦不僅活了上萬歲還有上古時期的傳承記憶,哪怕是天宮秘藥也沒有他不知曉的,之所以會中招,不過是對阿洛沒有絲毫防備罷了。
在那時莫說對他下藥,就是取了他的性命,他可能都恍然不覺。
這藥會令人在夢中産生幻境,與心愛之人纏綿繾綣,可以說是給神仙中的愛侶所用,情到濃時更增添情趣,男女陰陽,水乳交融,更添愛護之意,哪怕平日再冷硬的神仙,在這藥的作用下也會忍不住吐露真心。
聽了他斟酌言辭的解釋,阿洛恍然道,“原來你是做了春夢啊。”
明玦:“……”
換個人敢這樣說話,他立馬能用冰刃戳死。
他不知阿洛這番恍然大悟還有另一層意思,難怪在原來發生的故事裡,經過下藥這一遭,浮玄才真正認清了對徒弟白汐的心意。也不知道少了她插手,浮玄和白汐的感情能不能有原來故事中那般深厚。
明玦似有些無奈,卻沒有再說什麼。他其實是希望阿洛問一句,他在夢中幻境見到的人是誰。
或許她那日處心積慮,甚至都備好了東西對他下手時,也忽略遺忘了他說的那一句,“我心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