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人當真是一位心繫百姓的好官吶,今日何大人挺身而出,逼得禁軍統領當眾保證,那些百姓才能得以申冤。”
【只可惜權勢之心太重】
陳潁默默地在心中補上一句。
李鑊愣了一下,不敢相信地道:“子陽你這話太過了罷,難道何相不出面,禁軍問清楚的那些百姓的冤情就不管了?”
陳潁看著他笑而不語,李鑊先是一愣,然後也不再問,大家已心知肚明,心照不宣。
陳潁看的分明,何昭出面呵斥禁軍統領,雖然是順勢打壓一下皇權威嚴,試探順治帝。
但最後那句,逼著禁軍統領保證,絕對是實實在在為了那些告御狀的百姓。
若是沒有何昭這樣做,陳潁上可以肯定,那些百姓的冤屈一個也得不到公正。
禁軍的職責就是護衛皇上,百姓的冤屈?京兆府都不管的事情,他們又豈會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那些告御狀的百姓的結果,就是被查明身份無疑後遣返回家,最好的結果就是禁軍將查到的冤情移交京兆府。
有好的結果,自然也就有不好的,這些百姓冒死阻攔聖駕,告御狀,可是在給禁軍們添麻煩,說不得那些禁軍心中不滿,扣著不放人,順便還盤剝一番,也不是不可能。
但何昭逼著禁軍統領當著順治帝的面,當著諸多宗室,重臣的面,許下保證,會還那些禁軍百姓一個公道。
有了這個保證,那些告御狀的百姓就能夠沉冤昭雪了。
李銘也突然聲音悠遠飄渺地嘆了一句:“何相為國為民,盡心竭力,是一個當之無愧的好官。”
陳潁總覺得李銘並不是在讚歎何昭,反倒有些惋惜的意味。
轉念一想也明白了,自古都是以成敗論英雄,對錯又豈是能用好壞來衡量的。
對於何昭,陳潁知道自己可以敬重他,但絕對無法認同他。兩人心中大道的不同,更甚於順治帝和他的君權相權的矛盾。
道不同不相為謀。
出京行圍的隊伍浩浩蕩蕩,旌旗獵獵,將順治帝的行在拱衛當中,一路出城向西而去。
從清晨卯時便開始祭祖告廟,到達西山時卻已是過了酉時,途中繁雜可見一斑。
西山別苑,也就是前次李鑊李銘舉辦狀元宴所在之地。
順治帝下令在西山別苑休整一日,明日正式開始秋獮打圍。
西山別苑最中央的行宮自不必多說,那是順治帝的下榻之所,其餘的宗室王公,武勳親貴,朝廷重臣也都根據地位高低被安排了休憩之所。
當然,地方有限,只能緊著頂貴重的安置,剩下的就只能在外圍安營紮寨,睡帳篷。
陳潁因為是隨著李銘前來的,也被分配了住所,就在李銘的院落中,離順治帝極近。
雖然只是一間廂房,但也比賈璉他們住的外圍小房舍強多了,更不用說那些兵卒所住的帳篷了。
本來陳潁以為衛若蘭也會住在此處,不過李銘沒提,衛若蘭也我沒問,自己去了他父親的營帳。
不用繼續被衛若蘭那憤恨眼神盯著我,陳潁也覺得舒服不少。
只是,山雨欲來,陳潁一顆心始終懸著,無法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