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好了就快講罷,我倒要聽聽那李郎是何許人也。”
陳潁扶了扶方才撞歪的發冠,緩緩講道:“故事是一對青梅竹馬,女子姓馮,男子姓李。他們自幼一起長大,兩小無猜。兩家又是門當戶對,關係親密。所以在他們小時候便由女子的母親作主為他們訂親。
後來……”
“等等,為何那女子不是姓陳呢?”李銘突然打斷陳潁。
這話問出來,陳潁直接就愣住了,李銘也意識到這話有問題,連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你作這詞曲本就是想透過女子中狀元的故事,來表明女子的才學未必不如男子,所以故事的主角便是那女子,你應該用陳姓才更有代入感啊。”
陳潁嘴角抽了抽,心中狂汗:好傢伙,代入感都整出來了,你覺得我會相信你這蹩腳的理由?我看你就是纏小爺的身子,呸,下賤!
“殿下說的倒也有理,不過當時我未曾注意到這一點,現在已經取了馮姓,就這樣罷。”
陳潁繼續講道:“後來李家衰落,馮家姑娘的母親也去世了,其繼母嫌貧愛富,不想把馮姑娘嫁給李公子,逼著李公子退婚。
李公子誓死不從,馮父和續絃二人設計誣陷李公子入獄,並要將馮姑娘將給朝中權貴之子。馮姑娘不從父命,女扮男裝出逃進京,冒李公子之名應試,高中狀元。
皇上愛其才貌,欲召為駙馬,馮姑娘卻之不得,無奈之下與公主成婚。洞房之中兩女相遇,馮姑娘女兒身份被識破,只得冒死向公主陳詞,最終馮姑娘那為了愛人不顧一切的勇敢與深情打動了公主,在公主的幫助下,馮姑娘並沒有被治欺君之罪,聖明的皇上赦免了她,還放出了李公子,重新為二人賜婚。”
聽完故事,李銘撇嘴道:“你這故事好生粗糙,很多地方都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欺君之罪,冒名頂替科舉,這種事情不知道要砍落多少人頭,還有公主求情讓皇上赦免,這已經屬於女子干政了,亦是大罪過。而且有些事情不是皇上想怎麼做就能做的,要顧及的方方面面太多,你最後這個結局太生硬了。”
陳潁只覺得李銘現在的樣子像極了後世那些吐槽不符合現實情況的讀者,這只是故事罷了。
“殿下,這只是一個故事,重要的是它的故事性和所表達的思想,能做到吸引讀者,並且寓教於樂,那就是個好故事,非要較真的話,竟不如不看不聽的好。”陳潁有些生氣道。
“我還沒說完呢,你著急什麼,沒聽過欲揚先抑嗎?”李銘道。
陳潁有些懷疑自己之前給李銘的書是不是拿錯了,難不成是把文學基礎常識拿給李銘了,不然這又是代入感,又是欲揚先抑的,就離譜。
“雖然這個故事不那麼嚴謹,但還是十份新穎有趣的,女子中狀元,可謂是聞所未聞。馮姑娘與李公子的堅貞愛情也令人感動,如你所說,寓教於樂,是個好故事。只是你想透過這麼一齣戲就讓世人改變對女子的偏見,太難。”
說到最後李銘搖頭嘆了口氣,別說男子對女子的偏見,就連女子,也大都覺得自己理應做男人的附庸,想要改變這根深蒂固的觀念,難如登天。
陳潁笑道:“一個故事不夠,那就十個百個,做一件事情不能達成目的,那就十件百件,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只要方向沒有錯,那就義無反顧地堅持下去,成功總會抵達。”
四月的京郊,花紅柳綠,芳菲滿人間,雨後的微風攜著花香,帶著雨後的青草泥土氣息,輕輕拂過車簾,讓車廂裡也充滿春的氣息。
馬車載著陳潁二人飛馳在官道上,趕在落門之前駛進了京城。
“殿下慢走。”
尚德坊街口處,馬車停下後,陳潁迫不及待地跳下了車,匆匆說了句慢走便要轉身回府。
“等等,我還有話同你說。”李銘開口叫住了陳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