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綵鳳,昨天下午出的事,還好村裡有了拖拉機,給送了衛生院,又轉去縣醫院的。但我來滬上的時候,就聽人說快不行了,也不知道真不真,我想想還是跟你說一聲,你看你怎麼辦。”
周綵鳳嘴張了張,沉默下來。
秦凝剛開始還不知道,正給七斤和小石頭放電視,孩子們歡笑著,一屋子快樂的樣子。
直到秦阿南和秦凝說了,秦凝才滿屋子找周綵鳳,不見了人影。
秦凝走出自己住的這個單位,穿過半條走廊,便是孩子們上課兼周綵鳳的住著的另一個單位。
周綵鳳在自己的床邊靜靜坐著。
秦凝說:“嬸子,我可以進來嗎?”
周綵鳳看了看她,拍拍床:“小凝,你坐。”
秦凝在床邊坐了,說:“你準備怎麼辦?”
周綵鳳嘆氣:“唉!你瞧,他終究喝酒喝死了吧?我終究是苦命。昨天我還答應老郭了呢,我說好歹有個男人還願意看上我,我就當我又活了一回,我跟你過,咱們好好照顧著蘭蘭長大。結果今天就聽著這個事了。”
“那麼現在呢?”
“現在,我還能怎麼辦呢?好歹也一起過了大半輩子,雖然他打我,對我不好,我們也離婚了,但好壞我們還有過兩個孩子,雖說兒子不孝順,但女兒也成家了,咱們鄉下那麼多講究,我不能真的啥也不顧。我回去,給他治喪,我給他守三年,三年後要是老郭還覺得能過,我就和他過,不能,我也算了,終究是我的命。”
“你決定了?”
“決定了。”
就這樣,秦阿南一家坐小季車子回去的時候,周綵鳳回鄉下去了。
回去前,周綵鳳讓秦凝幫著找郭軍義來說了幾句話。
說的啥,秦凝也不知道,反正等秦凝問郭軍義的時候,郭軍義梗著脖子又是那句話:“我又不是要個女人,我就是要個家,我認準了。小英死了,我也守了三年,綵鳳這麼做很對,我等著她。”
秦凝挑眉,執著的人,有他自己的方向,挺好。
一晃眼,從東北迴來快兩個月了,秦凝帶著成實去了滬上的婦幼兒童醫院多次檢查,又做了幾次術前的正畸治療,終於給成實進行了第一次的唇裂修復手術。
手術還是比較成功的。
但是對於這種病症,修復手術只是一個開始,隨著孩子的成長,孩子要進行語音評估、顎咽閉合測定、中耳功能測定、語言訓練、牙齒矯正等等一系列的治療,直到十八歲。
孩子還有漫長的求醫路要走。
但,人生,就是一條挑戰自我的路,戰勝了,你就是王者。
半個多月後,成實的傷口基本癒合了,喝奶狀況已經改善了,孩子的體重很快增加,甚至,他會笑了,每次看著秦凝,他笑得分外純真。
九月末,是果果朵朵五週歲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