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斤便揮舞著小手,“嘰嘰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秦凝逗了他一會兒,問許春燕:“春燕,你爹在劈柴呀?”
許春燕說:“沒。爹和娘去自留地裡了,爹說新出的菠菜嫩,娘去地裡摘回來,給弟弟煮菠菜粥喝。”
“咦?那是誰在劈柴?”
“是住豬棚的啞巴大哥。”
“哦……”
秦凝有些疑惑,郭軍義在幫她家劈柴嗎?
但她也沒管,既然許良保和秦阿南都去了地裡,那早飯估計還沒煮,今天星期天許春燕不上學,但許良保要出工的啊,秦凝便繫上圍裙煮粥去了。
農家的早餐一般都是拿昨晚的剩飯煮粥,要是不夠再添點別的,秦凝家也不例外。
秦凝看著剩飯不多,把粥煮好以後,又舀了半升籮麵粉,準備做鹹面衣吃。
面衣是十分簡便的麵食,相等於是北方的烙餅,但江南農村烙的比較薄,麵糊在大鍋子裡能烙成一層薄薄的麵皮便拿上來吃,也不講究形狀。
薄的、或者某樣東西上們覆蓋的一層東西,江南人稱作“衣”,所以這樣的麵食便叫做面衣。
面衣一般分甜的和鹹的,甜的就是烙好了餅,直接放一點紅糖或者蜂蜜,鹹的倒是花樣多些,可以磕個雞蛋,放點肉什麼的,最簡單也會放點蔥,比較香。
臨時想的早餐,也不去非要放什麼了,但蔥總是要的,秦凝便起身出去,想去就在房子不遠的自留地裡摘蔥。
可她一出門,便愣住了。
只見黑不溜秋的郭軍義,只穿了個背心,揮舞著一把斧子,正在她家院子外邊賣力的“劈柴”!
她眼睛看著郭軍義斧頭下的東西,嘴張的老大,翕合了幾下,終於喊出聲來:“你!你在幹什麼!”
郭軍義回頭,擦了把頭上的汗,很是討好積極的招呼她:“早啊,那個,你的柴,我馬上就劈好了,呵呵!”
秦凝快步上前,把落在地下的幾塊“木材”拿上來拎在手裡:“你!你!誰讓你劈的!啊?誰讓你劈的啊?這是我的寶貝啊!你怎麼把它劈了呢?”
“木材”劈的很好,一塊一塊很勻稱,只是,木材上尚留著花紋,曾經的纏枝蓮葉、富貴牡丹紋樣,如今以一種割裂的狀態呈現,結合著木材上好的品質,此時在秦凝手裡,有一種殘缺的、淒涼的美感。
當然,地下還有一堆呢,一個需要兩個人才搬動的大箱子,即便破損了,劈成柴火也是一大堆呢!
郭軍義看著秦凝的臉色,終於意識到不對勁,他的黑臉也浮起緊張無措的紅:“我,我,不是你說,你買了,當柴燒的嗎?我,我,正好沒事,我,我幫你劈柴啊……”
秦凝簡直欲哭無淚。
就那個和成屹峰在一戶人家像撿漏似的、買到的那個雕花箱子,已經被郭軍義劈成了無數塊。
那麼美的箱子啊,堪比工藝品的箱子啊,她好不容易買回家的箱子,她覺得可以有很多搭配很多組合的箱子,她想放在太陽下曬曬就收進空間、能傳子傳孫的箱子啊,就這樣,被當成了柴火!
真是太可惜啊!
秦凝不知道自己的臉上是什麼表情,反正她真覺得面對這個郭軍義,她簡直太挫敗了,這傢伙簡直是個榆木疙瘩啊!
這麼傻的一個榆木疙瘩,她到底還該不該撮合給項月英啊?
然而,就是這個榆木疙瘩,此時大概已經知道自己闖禍了,他的臉色大變:“秦凝,表妹,那個,我,我賠,你別生氣,我賠,你別生氣,讓我怎麼的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