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月英全程怔怔的聽著秦凝說話,這時候秦凝問,她也只是茫然:
“我,我不知道,我……都忘記他了,這麼久的事了,我真的想不到他會……他會拿了錢跑出來!這……我真的不知道。”
秦凝嘆了口氣,也有點不知道說什麼好。
兩人沉默的坐在床沿邊好久,秦凝問:“那,你想見見他嗎?”
項月英皺著眉搖頭:“我不知道。妹妹,真的,我腦子裡一團亂,我……實在是……太意外了,他這是幹什麼呀?”
秦凝說:“我覺得,他其實也沒想幹什麼,他就是,心裡有你,放下不,但他不知道要怎麼表達。”
項月英就沉默了。
秦凝看著她的神情,說:“我是覺得,這個人,並非一無是處,你和他,真的是缺少接觸的機會,相處太少了,如果你們彼此瞭解一些,興許有不一樣的想法也未可知。”
項月英依然沉默,過了許久,吞吞吐吐的問:
“妹妹,我剛才來的時候,你還沒回來,你娘說……你,你那個物件,嗯,你們一定是一開始就喜歡上的吧?畢竟,他長得……雖然臉上燎傷了,但瞧著就是不錯的,我是說,你們一定是不像我這樣的吧?”
秦凝低下頭笑了。
她和成屹峰第一次在公共汽車上見面的場景、她對成屹峰大吼的話語,便已經浮現在腦海裡。
她嘴角輕勾,笑意在眼裡,說:
“當然不是。我和他第一次見面,我就罵他了。我們認識快要四年了,也是到這次他回來,我們才真正的定下來,我這可比你時間還久呢!”
項月英很意外:
“不能吧?我瞧著他的樣子,很活絡的人,可不是郭軍義那種木頭!他沒著緊的討好你?怎麼要那麼久呢?”
秦凝依然笑著:
“四姐,我覺得,這個和性格其實關係不大,活絡這個事就更很難說了,有的人光活絡了一張嘴,那又有什麼用呢?而木頭,如果真的木頭木腦完全沒有自己主意的話,郭軍義也不會從家裡拿了錢跑出來找你了。
你要問我這些事,可有點問錯人,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但凡事,總要講心意吧,反正我是看見了他的心意,我才願意的。你自己也想想吧,反正我把知道的都跟你說了。”
項月英便又沉默了。
秦凝沒再勸,拍拍她肩膀,說:“那,隨你吧。我們先不說這個了,你過來一下,看看這個機器。”
秦凝把項月英帶到西梢間裡,指指擱在一個木頭架子上的兩架針織橫機說:
“四姐,現在節約領你是做得很好了,大姐三姐她們都能上手了,但咱們不能指著一樣東西賺錢,我這還有這種編織機,你要是學會了,那可是咱們清溪公社獨一份的本事。
本來我想自己學的,但我實在太忙了,我想找個人專門的去滬上學這個技術,你看看,你感興趣嗎?你要是感興趣,我可以讓你去。”
項月英好奇的看著針織橫機,還探頭到橫機下面去看掛著的衣片,問:
“這樣啊……這個東西,就是織出毛衣的啊?看起來……好像不是特別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