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東昇聽到任阿山的話,驚得靈魂出竅,啥也顧不得了,十米衝刺過去:
“姐姐!不對的,不對的啊!你這樣,我算什麼啊!你當我們是什麼呀!”
房秀娟小跑了七八里地,這會兒都跑不動了,離著十多米呢,大喊起來:
“有我們在,姐姐,你怎麼能這樣啊!屋子是我們的呀!八百塊也是我們的啊!”
任阿山回頭看看他們,只當沒有看見,繼續和隊長說話:
“隊長,現在就是另外那半邊屋子呢,任東昇他們還住著,那麼這個買房子的小秦,有兩個打算,要麼她砌成豬圈養豬,要麼租出去,三塊錢一個月!
依我看,鄉下租是租不出去的,那就麻煩你多喊幾個人來,把裡頭的東西幫我搬出來,買主要重新隔一隔的呢!那,這個香菸拿去發!”
任阿山把香菸遞過去,隊長趕緊接了,看一眼急喘氣跑到身前的任東昇,說:
“東昇,你回來了,正好正好,你爺的屋子賣了,我們幾個做的證,那麼你那邊怎麼說?租的話是三塊錢一個月,你不要就趕緊搬出去,人家要砌圍牆蓋豬圈。”
任東昇都要哭了,一邊大力喘氣,一邊說:
“隊長……你,你不作興的啊!你……我們是兒子,兒子啊,哪裡有讓兒子搬出去的呢?天底下有這樣的事情嗎?不對的,這樣不對的……”
隊長看看他,手裡的香菸緊了緊,臉一板,說:
“什麼不作興作興的,你可別來呲懟我!清官難斷家務事啊,你家老子兒子間的事情我也不好說。
不過,不是我這會兒要說你,你這有些事做的,我也看不上!你家爺老頭子跌斷了骨頭,你也沒跟我說,只是說病了住院了,你這個兒子還只管跟著出工!
現在你姐姐路遠迢迢的來問我,倒好像我這個隊長不近人情,連這種事情都不放你假似的,你說說,我是那樣的人嗎?你不覺得,你也太要錢了一些?
當然啦,各人有各人的想法,我這個隊長管不到你這種事情上,但這房子是你爺老頭子蓋的,他要賣,我也管不著!”
隊長話落,周遭受了任阿山香菸的幾個副隊長、會計等人,也不禁開始數落起任東昇來:
“就是啊,東昇你也確實不應該,老頭子骨頭斷了,你怎麼還幹活呢,這種情況嘛肯定要去照顧的呀!”
“自己做的不好,能怪誰呢!要是我,我也把屋子賣了,兒子都靠不著,靠傍誰!”
“哎呀,現在也好,貴均老爺叔有錢喔,有的人來當孝子的哦!哈哈哈!”
大家東一句西一句,說的任東昇抬不起頭來,房秀娟一看形勢不妙,坐在地下就大哭大喊了起來:
“不是的啊,不對的啊,你們欺負我們啊,冤枉啊,你們不看看,我們不是剛從醫院回來嗎,你們一個個踩低爬高,看見我大姑娘回來了,就去巴結她啊,作孽啊,我們日日服侍老人啊,現在落得這樣啊!啊!”
隊長几個都是男人,這會兒見房秀娟坐在地上撒潑大哭,一時倒也沒有辦法。
不過,這會兒,村裡大多數的人都在地裡出工,房秀娟哭的再大聲,只有幾個老人,拄著柺杖遠遠的看看,並沒有人來搭理房秀娟。
任阿山看看弟媳婦的樣子,心裡好不暢快,只管大著嗓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