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丹回身,一下子緊緊抱住秦凝,把頭埋在她肩頭,壓抑的哭了好久。
既然和蔣丹約好了,第二天,秦凝就很早起來了。
她得騎腳踏車先到公社附近帶上蔣丹,再折返回來,從前進大隊這邊往城裡去,這麼滴,她好歹也能節省下十里多路。
唉,這七十年代的交通啊,真是耽擱事兒!
她這騎上八九十多里路的腳踏車,還帶個人,一趟來回最少七個小時呢,得多累,就不說了;但這關乎蔣丹一生,相比來說,累一點也算了。
為了方便騎腳踏車,她今天特意穿了條自己做的卡其褲子。
這褲子是藏青色的,她特意把褲腳改小了,改成了後世那樣的鉛筆褲,這樣的話,配上她自己畫樣子、讓秦阿南給她做的淺口小藍鞋,顯得格外的乾淨利落。
上身,她還是一件簡單至極的白襯衫,外頭罩一件淺藍色的開襟毛衣,等會兒騎車熱了也好脫。
秦凝沒跟秦阿南說她今天要去城裡的事,想著她和蔣丹不過是看一下那個人,正常的放學時間一定能趕回來的,所以出門的時候,秦凝沒出聲,讓秦阿南繼續安睡。
她小心翼翼的開了院門,佐羅搖頭擺尾的從狗窩裡跳出來,低低的吠一聲。
“回去!看好家啊!”
秦凝對狗交代了一句,就推上腳踏車出了門,腦袋後面烏黑的麻花辮一甩,秦凝就騎上了車。
五月份的六點,太陽已經在天邊露出淺橘色的光芒,空氣裡帶著槐花兒的芳香,鳥雀在枝頭歡唱,似乎和秦凝打著招呼。
秦凝輕鬆愉快的出了村。
可她才騎到前進小學門口,就看見成屹峰從他那黑色的上海牌小汽車裡鑽出來,一雙眼輕輕眯著,正向秦凝這邊望。
嘖!這人,怎麼又來了?
這會兒棉花還沒種下去,棉花地裡一眼能看到三里外,秦凝可沒處躲去,只好硬著頭皮騎了上去。
成屹峰就這麼笑吟吟的,看著秦凝騎著腳踏車,越騎越近,也越騎越慢,像電影裡放慢鏡頭似的,但,最終還是不得不停在他面前。
淺藍淺橘相融的晨光裡,小丫頭一張瓷白小臉明豔如薔薇花,傲嬌的瞪他一眼,不耐的開口:
“你怎麼又來了?不是說三天不來的嗎?”
她那可愛的小眼神呀,那脆甜的聲音呀,就算她明顯的不待見他,可成屹峰還是覺得,自己的心,在不停的顫,顫的他只覺得癢,恨不得把小丫頭攬在胸前才好。
這種感覺可真是新奇而無奈啊!
三天不來?
她不知道他已經來這好幾回了嗎?
她不知道他相思難耐嗎?
她不知道他著急慌忙的去老家看叔叔伯伯那些親戚,再著急慌忙的把雜七雜八的事在一天內就忙完了,只會多看她一眼嗎?
是啊,她是不知道的,可是,就算她什麼也不知道,她就這麼傲嬌的看他一眼,他就覺得歡喜無限了。
成屹峰無可遏制的揚起笑,還裝作特別不在意的給自己長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