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晚上,秦凝和秦阿南剛吃過晚飯,外頭天剛黑,許良保就來敲了門。
他站在秦凝家院子裡,憔悴的臉隱在暗暗的天色裡,聲音隱忍的和秦凝說話:
“不好意思啊,秦老師,我家春燕……有個題目不會做,非要我來問你一聲,你看……”
秦凝心領神會的出去了:“哦,不要緊不要緊,那我跟你去看看。姆媽,我去看看許春燕的作業啊。”
秦凝對著屋子裡喊了一聲,聽見秦阿南應了一聲,就出去了。
兩人剛走到僻靜地方,許良保憤怒的聲音就忍不住已經出來了:
“秦老師,我落實了,是真的!老畜生又提前回來,看春燕一個人在屋裡,就抱住了她,還……!我忍不住,還是打了他……”
許良保的聲音都憋的啞了,秦凝點頭:“嗯,我明白的,打的重嗎?”
秦凝不意外。
雖然昨天她謹慎起見,讓許良保今天找個藉口早下工,先回家去藏著,觀察一下孩子說的事情是不是屬實,也慎重的勸過他,如果情況屬實,也務必先忍著,他們再一起想辦法來悄無聲息的的解決,儘量別讓許春燕成為眾矢之的。
但事實上,作為一個父親,碰到這種事真的還能忍著的人,世界上恐怕不多。
果然,聽見許良保咬牙說:“你勸了我,我……我好不容易控制住沒打死他。但還是打掉了他……兩顆門牙,我恨不得殺了他!”
秦凝嘆了一聲:
“良保叔啊,這……唉!我明白你的心情。不過,既然這樣,我們的方案就要現在就實施了,要不然他明天帶著傷的一出門,就有人會問啊。
這個老畜生是個嘴沒有把門的,他一定會把髒水潑在春燕的身上,咱們這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這種事,人們會一直記著的,這可關乎春燕一輩子呢!”
許良保緊張起來,黑夜裡看著秦凝的眼睛裡滿是焦色:“那你看……”
“你這樣……”
兩個人嘀嘀咕咕了一會兒,許良保就消失在月色中。
秦凝也消失在月色中。
不過,許良保是一直往西走,過了家門也沒入,身影往再前面的一個村落去。
秦凝是往西走了一點,閃身敲響了一戶人家的門:“秦會計,秦會計,海潮阿公!”
一會兒的,有人來開了門,這個秦會計雖然也算秦凝的本家,論起來秦凝該叫他阿公,但因為村子大,他們分在了另一個生產隊,是另一個隊的會計。
此時,秦海潮詫異的看著眼前的秦凝,說:“哦,月珍啊!你這辰光……有啥事啊?”
鄉鄰還是習慣喊秦凝的老名字,秦凝也無所謂,從口袋裡掏出一個蘋果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