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擠上炕的,就坐在了椅子和長凳上。
秦六嬸抓過一把花生,壓低了嗓門神秘兮兮的道:“趕大集那天我去縣城裡給大丫送魚,你們猜我瞧著誰了?”
“誰?”
“胡家嬌嬌。”
婦人們一聽是胡嬌嬌略顯失望,她們還以為是遇著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臘底的,胡嬌嬌去縣城裡置辦年貨能有什麼稀奇。
見眾人興致雀雀,秦六嬸眉眼一擰,聲音都大了幾分:“我見她從一深宅大院裡頭出來。”
“嘖嘖嘖,你們是不知道那宅子有多氣派。回頭去了縣裡,我指給你們看。”
此話一出,頓時勾起了婦人們的八卦之心。七嘴八舌的道:“王紅梅在東北還有親戚?”
“我瞧著不像是親戚。要是有那等富貴親戚,依王紅梅的性子早就嚷嚷的天下皆知。你我又如何不知?”
“你莫不是看錯了?”
“然後呢?你就沒問問那戶人家是哪家?”有人著急的問道。
“一個村裡住著的,我還能認錯人?我剛好打那兒過,就見胡家嬌嬌從那戶人家的後門出來,臉上笑得跟朵花兒似的,出了門子就上了一輛馬車,都沒瞧著我。我那會兒急著回家,也沒尋人打聽打聽是哪戶人家。”秦六嬸撇了撇嘴,直覺這事兒不簡單。
可真要讓她說,她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婦人們紛紛猜測議論著,卻被李氏攔了:“這些話也就今日在這說說,可莫要叫外人聽了去。本就是捕風捉影的事兒,傳到了外面怕是汙了人家姑娘名聲。”
聽此一說,婦人們突然噤了聲。而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說起來莊稼地裡的事兒。
這夥兒人中,只有少數曾經是農戶。像李氏這樣的,又如何懂得種莊稼的事。而她們中最懂種莊稼的,非五嬸子她們莫屬。
有人就問了,等到了開春要種哪些莊稼。
“咱們這開春晚,要四月裡地才化凍。到時候先育稻種,等秧苗長到筷子長再插到田裡。旱地呢,就種些豆子,再就是種些菜。等到七八月裡收了豆子,再種上小麥,來年六月收。”
“你們那塊原先是荒地,頭幾年種出來的莊稼收成肯定不高。好在前五年不用交稅,收成多少都進自家倉裡,想來餬口應是夠的。”
聽到能夠餬口,眾人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
莊戶人家,最盼著就是家中有糧。
秦五嬸又說:“去歲你們也上山採了菌子木耳,賣的銀錢應是夠補貼些家用。所以說啊,只要勤快點,咱們這地界真餓不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