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咳血了。
裴清瀾淡淡瞥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陛下,我們回去吧?”裴清瀾挪動步子,站在了蕭言舟跟前,擋住了他看向牢房內的視線。
蕭言舟低眸,眼底映著她的影子。
“好。”他沉聲,緩緩,“我們一同回去。”
在將一批重罪犯人全部處理完後,蕭言舟再次離京,禦駕親徵。
與他同去的還有虞安陽。
比起困在後宅,她顯然更喜歡去能自由馳騁的戰場。
崔鶴已相當努力,但越靠近南樑上京,仗便拉扯得越久,並不似最初那般容易。
內鬥的皇子們終於意識到了大事不妙,勉強聯盟起來應對來勢洶洶的北姜大軍。
如此,一晃過去六個月,從酷暑又來到了寒冬。
在蕭言舟離京的六個月裡,朝中事務泰半由裴清瀾打理。
這是蕭言舟親口下的旨意,加上他離開之前那般暴戾,朝中也沒有大臣敢多嘴,但心中的不滿卻是一時半刻難以消除。
畢竟崔太後的前車之鑒,還不曾被掩去。
然六個月過去,那些不滿的細聲,也漸漸消失了。
或許她在政治上的確還算有天分,盡管免不了小差錯,但總體都還算妥帖。加之有靖國公帶人輔佐,朝中萬事有序,平穩發展著。
南樑上京被攻下時,裴清瀾送梨落離開京城。
她其實依舊沒有明確的念頭,不過想著替裴清瀾完成她未完成的願望:
離開這裡,去一座邊陲小城做一樁小買賣,過平靜的日子。
裴清瀾將自己一直沒有丟棄的那個箱子給了梨落。
她思來想去,還是將那輿圖塞了進去。
“新的城池還要安頓些時日,你先去我勾出的這幾個地方瞧瞧吧。”她指著輿圖柔聲,一面趁梨落不注意,又往那箱子裡塞了把銀票。
但其實這小動作,瞞不過梨落的眼睛。
她目中微熱,忙垂下眼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