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正襟危坐,衣袍整齊,甚至還有心思撿起地上的一本奏章開啟來看,聽到荷回的抱怨,頗有些無奈:“做什麼冤枉朕?”
冤枉?
荷回咬著唇,頗有些幽怨地瞧他,眼角的飛紅分外顯眼。
在說這兩個字之前,他是不是忘了將手從她身上拿下去?
她別過臉去不理他,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她臉上的紅暈越來越明顯,最後實在受不住了,只好咬著手指,神色慼慼地微微抽泣。
“......我錯了,您寬恕我吧。”
好不可憐。
皇帝恍若未聞,並不理會,甚至在聽完她的話後,從另一個矮桌上拿起一隻朱筆,開始在奏章上若無其事地批閱起來。
荷回見狀,眼底的幽怨越發濃鬱,求他,“您理理我呀。”
將她撂在這裡算怎麼回事?
皇帝繼續不吭聲,日光從外頭進來,照在他英挺的鼻樑上,留下一大片陰影,越發顯出他的沉穩莊重來。
若不是整個人如今正被他攥在手心裡,荷回說不準還真信了他這幅端方君子模樣。
她控訴,“......您怎麼這樣?”
皇帝終於抬起臉來睨她一眼,眸色漆黑,“不是你叫朕等等?朕聽你的話,好好批閱奏章,你倒不滿意起來。”
這個人怎麼能一本正經說出這種話?
“是我的不是。”荷回終於受不住,朝他伸出手,目光懇切,“您來。”
不過短短兩個字,便叫皇帝停下了手中動作,他視線從奏章上移開,緩緩道:“想清楚了,朕可沒逼你。”
“......嗯。”荷回眼裡透著盈盈水光,聲音軟得不成樣子,“您沒逼我,是我求您。”
皇帝闔上奏章,起身過去。
之後的半炷香時間裡,荷回上半身都躺在那張矮桌上,整個人的魂魄不知飄到了何處。
皇帝原本的馬車很大,可卻走得比較慢,為了盡快回京,他便吩咐人換了一輛小的,能在裡頭用膳休息即可。
他此前,並未想過要同荷回在馬車上做這種事。
到了跟前才發現,它對如今的兩人來說,有些太小了,許多動作施展不開。
桌子離車壁太近,以至於他不得不伏下身,將一隻手墊在荷回的發頂,才能避免她撞到腦袋。
當她連人帶桌,滑到車壁上時,他又要將人拽回來。
桌子到底太硬,即便墊了軟枕,依舊免不了有些硌得慌,怕荷回不舒服,皇帝最終將她抱了下去。
車廂地板上鋪著一層厚厚的氈毯,荷回整個身子陷在裡頭,舒服得從嗓子眼兒裡發出一聲悶哼。
皇帝瞧得眼底一暗,將她抱坐在懷中。
“荷回。”
“......嗯?”荷回暈暈乎乎,咬著唇睜開一雙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