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將人抱在懷中,真切感受到她身上的溫熱,他一顆心才漸漸得以安穩。
唇舌糾纏、呼吸相間,即便已然離得如此近,卻還是覺得不夠。
荷回被吻得嘴唇發麻,整個身子被抵在車廂角落,身前是皇帝山一般的胸膛,逃無可逃,避無可避,只能輕哼著表達不滿。
耳邊喧囂聲不斷,就在不遠處,行人往來不絕,而他們就躲在這一方狹小的天地之間彼此糾纏。
在荷回快要呼吸不過來之前,皇帝終於大發慈悲將人松開,嘆息著在她臉頰上落下最後兩個親吻,隨即下巴抵在她鬢角處,將人抱住。
馬車裡的寂靜同外頭的喧囂形成鮮明對比,荷回渾身發軟,耳邊只有自己的喘息聲。
兩個人誰都沒說話,就這麼靜靜相互依偎在一起,不知過去多久,皇帝撫摸著荷回的青絲,說:“多久能回去,朕還等著同朕的皇後大婚。”
“大婚?”荷回腦袋有些發懵。
只有直接被冊封的未嫁女才有資格同皇帝舉行大婚儀式,像她這般從妃嬪升上去的,按規矩,不過舉行個冊封禮而已,何來大婚一說?
皇帝輕唔一聲,“按民間的習俗,姑娘嫁人,自然要大婚。”
“小荷花。”他輕聲喚她,“你是朕的妻子,大周的國母,朕自然不想委屈了你。”
妻子......
荷迴心下微動,然而想到之前的事,覺得自己不能這般容易被他拿下,因此仍舊擺出一副鐵石心腸的架勢來,再次強調道:“您不要以為這般說,我就會原諒您。”
皇帝嘆口氣,“這是朕的真心話,並未巧言令色別有用心,你不原諒朕,朕也受著,不強求。”
他這般善解心意,倒叫荷回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別過臉去不看他,怕再看下去,自己便會心軟。
皇帝將那株海棠從她手中抽出,簪到她發髻上,隨即嘴唇在她鬢角貼著,輕吻了一下,溫柔繾綣。
“西苑的花都開了,朕還等著你陪朕一起去看看,小荷花,別叫朕等太久,好不好。”
荷回聽他聲音在耳邊輕響,眼睫止不住地輕顫,風吹過,將馬車簾子吹開一道縫。
在無盡的喧囂聲中,荷回手攥住皇帝的衣袖,緩緩點頭。
說是等荷回原諒自己,然而皇帝卻根本沒閑著,並不像荷回想象得那般自己待在宮裡,給她時間調理心緒。
原本她在外頭,宮裡就每日要派人來送各種東西,如今更是變本加厲。
除了原本的一日三餐,如今又增添了各種衣裳首飾,香料瑪瑙,將荷回家的庫房塞得滿滿當當。
荷回本以為這便罷了,誰知後來,宮人又開始往宅子裡搬運櫃子、椅子,甚至還有一張極其精美的架子床。
荷回越看越熟悉,等他們掀開罩子一瞧,才瞧出來是乾清宮裡自己和皇帝睡的那張。
她呆愣在那裡許久,問宮人是不是弄錯了,就算要賜東西,也不必把龍床搬過來吧?
然而宮人卻一臉篤定說沒錯,上頭就是如此吩咐的。
荷回坐在捲棚下看他們來回忙活,忍不住眼皮微跳。
傍晚,荷回吩咐那些宮人,“告訴皇爺,家裡東西太多,我根本用不上,若他真為我好,往後便別賞賜了。”
宮人跪下行禮,說一定把話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