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回唇舌發麻,胸脯快速起伏,忙著呼吸。
“可長記性了?”皇帝見她這幅模樣,抬手將她嘴角的銀絲抹去,在她耳邊低聲問話。
荷回腦子暈暈乎乎,不曾反應過來他問的是什麼。
皇帝於是垂下眼,道:“囑咐過你別亂跑,朕不過才出去多久,人就不見了蹤影。”
原來他說的是這個。
荷回覺得有些委屈,嘟囔道:“太後叫我,我怎敢不去,不如皇爺在我身上拴上繩子,我自然就不會亂跑了。”
她說氣話的樣子十分嬌俏,倒叫皇帝心裡的氣性散了個七七八八,他嘆氣,語氣中頗有些無奈:“朕倒是想,但怎麼捨得。”
將人放下來,轉頭去看她方才拍打自己的那隻手,見手心已經有些發紅,便問:“疼麼?”
荷回才剛經歷過一場生死,又被他這般對待,難免有些委屈,於是拿喬道:“疼,您穿這麼硬的東西做什麼?”
若是叫旁人瞧見她這般同皇帝說話,早被嚇得三魂丟了七魄,可皇帝卻並不甚在意的模樣,聞言,反而笑起來。
“嬌氣。”
雖這般說著,言語中卻並無任何責備的意思。
總被他這麼握著也不是個回事兒,荷回便想要將手抽出來,然而在她採取動作之前,皇帝卻率先一步將她的手拉到唇邊,吻了吻。
過程中,他的視線一直望著她,與她對視,沉靜的瞳孔中帶著些許溫柔的味道。
也不知是他的唇太熱,還是他的眼神太深邃,荷回耳尖泛紅,下意識別過臉去。
荷回沒有問他朝堂上的事,只是替他將沉重的甲冑解下,同他說些家長裡短的話。
皇帝眉宇間有些疲倦,但即便如此,在聽她說話時,他神色仍舊十分認真,有問必答。
荷回在乾清宮住了下來,不過幾個時辰的功夫,滿宮人便都知曉了這件事情。
那些觀望的嬪妃和宮人聞聽此事,都不免心驚,詫異皇帝對她的寵愛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晚些時候,眾人又聽聞皇帝下令,說太後近日身子不適,叫宮裡人無事少去打擾她老人家,除此之外,皇帝還剝奪了淑妃掌管六宮之權,往後後宮交由皇貴妃打理。
一番陣仗,打得眾人措手不及,連忙夾緊了尾巴,不敢找荷回的黴頭,另外,囑咐自己宮裡的人把嘴閉嚴實,不準嚼舌根子。
因此不過幾日的功夫,那些關於荷回的傳言便在宮裡消失個七七八八,眾嬪妃也都十分乖覺敬重她,彷彿荷回從來都是皇帝的皇貴妃,同寧王從無幹系一般。
這些人消停了,但荷回卻忙了起來。
面對一攤子後宮瑣事,她有些毫無頭緒。
不過幸好從前在太後跟前時,她跟著學過這些東西,雖不精通,但也不至於像無頭蒼蠅一般亂轉,沒個主意。
只是到底剛上手,許多事情有些不熟練,難免犯難。
皇帝每日下朝,見她看著一本本內務府的冊子蹙眉的模樣,將她抱坐在腿上,將她疑惑之處仔細同她講解,見她一臉恍然大悟的神情,難免覺得有些好笑。
“這般用功,累壞了身子可怎麼好,不是給你了幾個嬤嬤?不懂的事,叫她們處理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