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點頭:“是。”
半個時辰後,眾人散了,皇帝方問:“究竟怎麼回事?”
那小火者戰戰兢兢道:“姑娘臉色瞧著確實有些不大好,想著昨日確實累著了。”
皇帝沉吟片刻,拿來自己的鼻煙壺。
“將這個拿過去,告訴她,若晚些時候還是感覺不好,便告訴朕,朕叫禦醫過去。”
那小火者有些驚訝,這鼻煙壺可是皇爺的心愛之物,平日裡用來清心凝神,聞一下,便可百病全消,就這麼隨手給了那沈姑娘,當真是叫人匪夷所思。
想必沈姑娘收到後,不必聞,便已經要萬分歡喜,生龍活虎了。
小心翼翼將東西接在手中,揣在袖子裡,見外頭無人,這才貓著腰,往荷回所在的房屋走去。
然而不到片刻的功夫,那小火者又返了回來。
見鼻煙壺還在他手中,王植在一旁拿拂塵輕輕在他脊背上抽了一下,道:“不是叫你將東西給沈姑娘,怎的這麼快便回來了?”
小火者戰戰慄慄,跪在地上,小心覷看了一眼皇帝。
“回,回大伴的話,奴婢方才確實去尋了沈姑娘,可是她......她......”
王植聽得蹙眉,催促道:“她怎麼了,你快說。”
難不成是身子不適得厲害,以至於暈了過去?
“......她說不要。”小火者一咬牙,終於將方才情形一股腦全說了出來。
原來他到了荷回屋子,說明來意後,她不但不萬分欣喜,感激涕零,反而神色有些冷淡,彷彿對皇爺的關心有些避之不及的樣子,靜靜站在那裡,一臉平靜地對他開口:
“我並沒什麼大事,只要休息一會兒就好了,這鼻煙壺你拿回去,就說荷回一介草民,當不起皇爺如此大的恩典,至於請禦醫,就更不必了,出門在外,那麼多雙眼睛盯著,若叫人家瞧見,難保說不清。”
“你確定,沈姑娘說了這些話?”王植聽罷,有些不可置信。
沈姑娘一向乖覺,對主子有求必應,這些日子,更是同主子私下裡十分親密,怎麼會忽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必是哪裡出了問題。
小火者連忙磕頭:“皇爺明鑒,奴婢不敢欺瞞,這確實是沈姑娘的原話,若奴婢有半句謊話,叫奴婢舌頭爛個洞,即刻死在這裡!”
王植轉頭去瞧皇帝,只見他神色如常,瞧不出在想什麼,可微抿的嘴角卻洩露了他此時的心緒。
王植連忙勸道:“主子,如今在外頭,確實人多眼雜,姑娘也是為了主子您的名聲著想,怕被人發現什麼,這才說出這些話來,並沒別的意思。”
說罷,仔細觀察皇帝臉色,深怕他一個心血來潮,直接撇了接下來的事情,往沈姑娘房中去。
直到聽見皇帝淡淡嗯了一聲,一顆心才終於放下。
皇帝像沒事兒人似的,接著批閱奏摺。
雖然離開紫禁城,但每日奏摺依舊由專人快馬送來,等他批閱過後,再由人去下發實施。
滿朝上下,每日那麼多事,屬實耽誤不得。
然而剛開啟一份奏摺,皇帝便想起那小火者說的話來,抿了唇,‘啪’的一下闔上奏本。
接下來的幾日,皇帝依舊不曾見到荷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