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都知道了,還讓我去做說客,趙氏恨我牙癢,準會把我轟出去。”
“我前些日子叫越王妃去探探口風,趙氏竟毫無悔意,鐵了心不回來。”
信陽握著碗接道:“聖人和她緣分已盡,強求不來,那趙氏不知好歹,是她自己福薄,這不,最近有個叫鄭弗的女官,頗得皇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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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業帝從紫蘭殿回來後,埋頭批閱堆成小山的章奏,茶湯不知加了多少次。
他挺起腰,捏了捏山根,按了按太陽穴,再次摸過一卷章奏,展開後只看了幾行,便雙眼一亮,嘴角浮起一絲興味。
“崔鈺居然提出年資法。”說完,闔上書卷,歸置一旁。
未幾,手中筆一滯,他撿回章奏,重新展開,若有所思。
“劉安。”
“奴在。”
“去把莊衡找來。”
“是。”
劉安出門後,弘業帝放下手中紙筆,朝憑幾一靠,眼神怔忪,茫然地看向屋頂。良晌,從袖中摸出鏤金的玉牌。
她走時只帶了進宮前的私物,玉牌是承歡殿宮女在妝臺發現的。
弘業帝端詳了一陣,從案下抽出一木盒,將玉牌放進去,飛快合上蓋子。
頓了頓,他站起來,把木盒塞到書架角落,倚著書架,他雙手搓了搓臉,朝外面喊道:“來人!”
小宦官悄聲進殿,只聽吩咐:“召鄭弗。”
鄭弗來時,弘業帝席地而坐,倚著書架假寐,斜陽透過窗戶打在他身上,柔化了周身的銳氣。
年輕的禦史急忙低下頭,不敢看這副陌生模樣的皇帝。
“臣見過陛下。”
弘業帝依舊闔著眼,沒精打採道:“來了?上次讀到哪兒了?繼續吧。”
“是。”
鄭弗走到第二排書架,從中間一格抽出書。
清亮圓潤的女聲回蕩在內殿,不急不嘈,不高不低。
弘業帝的頭慢慢歪了下去,似乎睡著了。
劉安隔道門聽著,竟然覺得這聲音似曾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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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色漸暗,滿兒扶著趙濯靈從禪龍寺出來,上了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