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投池
幽曠的大殿靜如深淵,冰鑒左右,兩個宮女手執大扇,搖送往來。饒是如此,江奉禦依然熱得冒汗,他俯首弓腰,抬起小臂,用衣袖按了按額頭。趙濯靈把手腕收回簾內,“奉禦不妨坐到冰鑒旁,去去熱氣。”“臣謝貴妃。”江奉禦退後幾步,娓娓道:“貴妃今日脈象平順,只是有鬱結之象,貴妃需放寬心,不僅為了龍胎,也是為了貴妃自身康泰。”莊衡問道:“奉禦,有何可行的法子?”老者解頤而笑,“無非是做些喜歡的事,吃些可口的飯食,多出門走動走動,開闊心志。”“滿兒,送奉禦回吧。”趙濯靈發話。“是。”江奉禦聞弦知意,“老臣告退。”莊衡的側臉貼著簾子問:“貴妃,今日還出門散步嗎?”“不去了,”她頓了一下,“鸚鵡呢?怎麼不見它?”滿兒和莊衡交換了眼色,“回貴妃,它今早就不見了。”“飛走了?”她聲有波瀾。“是。”她又道:“莊衡,把蕭刺史送的那隻白鷹取來。”——鷹坊的小宦官看到來人,慌忙撂了碗,小跑上前,堆滿了諂笑,“奴見過莊給使。”莊衡雖不在內侍省任職,但誰都知道,他是宦官中僅次於內侍監劉安的第二號人物,在昌王府時就是今上的近侍,今年春才撥給了趙貴妃。他面無表情道:“幽州所獻白鷹在何處?”小宦官一愣,莊衡打眼過來,他才道:“給使有所不知,那白鷹不習水土,患病死了。”“不習水土?”莊衡皮笑肉不笑,“遼東鷹鶻,宮裡不知有多少,怎麼偏這畜生不習水土?”“給使所言極是,只是,它確實病死了,奴有罪。”莊衡乜他一眼,“罷了。” “莊給使慢走。”小宦官跟著送到門口,看著他的背影,舒了口氣。另一小奴湊過來,順著他的視線道:“莊給使怎麼突然要白鷹?不是被毒——”“啪!”鷹奴捂著臉,委屈地看著他。宦官一臉怪笑,“在宮裡,亂說話的人可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莊衡一路思忖,心中早有了猜測,料到那畜生是惹聖人不喜。待他回到承歡殿,卻不見主子。他隨手抓過一個小宦官問:“貴妃呢?”“回給使,您離開不久,貴妃就帶著滿兒出去了。”“去哪兒了?”“太液…
幽曠的大殿靜如深淵,冰鑒左右,兩個宮女手執大扇,搖送往來。
饒是如此,江奉禦依然熱得冒汗,他俯首弓腰,抬起小臂,用衣袖按了按額頭。
趙濯靈把手腕收回簾內,“奉禦不妨坐到冰鑒旁,去去熱氣。”
“臣謝貴妃。”
江奉禦退後幾步,娓娓道:“貴妃今日脈象平順,只是有鬱結之象,貴妃需放寬心,不僅為了龍胎,也是為了貴妃自身康泰。”
莊衡問道:“奉禦,有何可行的法子?”
老者解頤而笑,“無非是做些喜歡的事,吃些可口的飯食,多出門走動走動,開闊心志。”
“滿兒,送奉禦回吧。”趙濯靈發話。
“是。”
江奉禦聞弦知意,“老臣告退。”
莊衡的側臉貼著簾子問:“貴妃,今日還出門散步嗎?”
“不去了,”她頓了一下,“鸚鵡呢?怎麼不見它?”
滿兒和莊衡交換了眼色,“回貴妃,它今早就不見了。”
“飛走了?”她聲有波瀾。
“是。”
她又道:“莊衡,把蕭刺史送的那隻白鷹取來。”
——
鷹坊的小宦官看到來人,慌忙撂了碗,小跑上前,堆滿了諂笑,“奴見過莊給使。”
莊衡雖不在內侍省任職,但誰都知道,他是宦官中僅次於內侍監劉安的第二號人物,在昌王府時就是今上的近侍,今年春才撥給了趙貴妃。
他面無表情道:“幽州所獻白鷹在何處?”
小宦官一愣,莊衡打眼過來,他才道:“給使有所不知,那白鷹不習水土,患病死了。”
“不習水土?”莊衡皮笑肉不笑,“遼東鷹鶻,宮裡不知有多少,怎麼偏這畜生不習水土?”
“給使所言極是,只是,它確實病死了,奴有罪。”
莊衡乜他一眼,“罷了。”
“莊給使慢走。”小宦官跟著送到門口,看著他的背影,舒了口氣。
另一小奴湊過來,順著他的視線道:“莊給使怎麼突然要白鷹?不是被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