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與宋很少有這麼情緒外露的時候，在大部分時間裡他都淡的跟不存在一樣，因此在踏進山莊的那一刻，幾乎所有人都察覺到了他情緒不對。
就好像被一股巨大的悲傷籠罩，自己出不來，別人也進不去。
“陳先生……”林姨關心地想上前詢問。
“林姨沒事，我想靜靜。”
林姨一張了張口，見他情緒實在不對便沒再說什麼。
陳與宋走路的步伐還算平穩，但是細細一看又能看出他扶著扶手的手隱隱顫抖。
陳與宋每走一步腦海裡浮現的周越欽手上的珠串上刻的字就越清晰。
沒人比他更加知道那顆珠串的來歷了，畢竟那兩個字是他當年親手篆刻上去的，沒想到有天哥哥真的把他戴在手上寸步不離。
香煙夾在兩指之間，隨著“咔嚓”一聲，打火機微弱的火光燃起，尼古丁的味道像一張織好的網，將人緊緊纏住。
青灰色的煙霧在空中重複迴圈了一輪又一輪。
寂靜的房間時針轉了一圈又一圈。
不知過了多久。
房門‘咔嗒’一聲被人從外面開啟。
窗風吹起了垂下的窗簾，光從縫隙裡穿過來。
陳與宋僵硬著身體回頭，他渾然不覺腳下落了厚厚一層煙灰。
“這麼重的味道，你吸了多少？”遲戚晏開啟暖光燈，屋裡濃烈的煙味讓他眉頭直皺。
陳與宋回想起自己在遲戚晏書房裡搜羅到的煙，歪著頭道：“你書房裡全部的煙？”
遲戚晏眉心狠狠一跳，那是他不知道幾個月的劑量，陳與宋居然短短一個下午就給吸完了。
他就該在陳與宋搬進來之前把這些煙都處理掉。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陳與宋後知後覺。
“剛回來不久。”遲戚晏停頓了一剎，忍住了想要詢問的沖動，若無其事道：“林姨說晚餐已經準備好了，說你今天下午就回來了，讓我上來叫你下去吃飯。”
陳與宋熟練地將手中的煙頭按進煙灰缸裡，並沒有戳破遲戚晏的話。
兩人一起下樓，陳與宋卻始終落他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