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遲戚晏聲音帶著厚重的鼻音。
“金主在床上都快病死了,我再不來等著以後給你收屍嗎?還是看見我你很失望?”陳與宋忍不住嗆他兩句。
遲戚晏眨巴眨巴水潤的眼睛,面對陳與宋的質問明顯愣在原地。他現在生著病,思路也沒有清醒的時候清晰,額前的碎發耷拉下來,看起來還有幾分可憐巴巴的意味。
算了。
他跟一個神志不清的人計較什麼?
陳與宋敗下陣來,為他掖好被子,“用不用去醫院?”
“不用,家庭醫生來看過了。”
“吃過藥了嗎?”
“需不需要打針?”
“吃過了。”
“不用打針。”
他們的談話像過往一樣平靜,遲戚晏將整張臉埋進被子裡,只露出一雙略帶心虛的眼睛。
在一起的四年裡只要遲戚晏露出這樣的眼神陳與宋就知道他在撒謊。
說來也好笑,不茍言笑甚至在外人面前一向貴氣逼人的遲總竟會害怕打針。
“藥呢?”
遲戚晏沒說話,只是眼睛偷偷覷向不起眼的垃圾桶。
陳與宋在房間裡轉了一圈,最後在垃圾桶裡找到了差點被毀屍滅跡的退燒藥。
他冷笑,遲戚晏將頭埋得更低了。
“林姨。”
林姨老早就在門口候著了,聽見聲音幾乎是同步進來。
“陳先生,您有什麼吩咐?”
“將把家庭醫生喊來。”陳與宋落在垃圾桶的眼神讓人捉摸不透,涼涼道:“打針。”
林姨本來還擔心遲戚晏不願意,哪知她看過去時,他們少爺看著比誰都聽話。林姨心裡一下就有了考量,知道誰說話的分量重,當下出去喊家庭醫生過來一遍。
“遲戚晏,你幼不幼稚?”
遲戚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