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認識。”陳與宋搖頭，聲音分辨不出任何情緒，“我怎麼可能會認識，聞所未聞。”
遲戚晏眯起眼，似乎是在分辨他話裡的真實性。
陳與宋任由他打量，卻忍不住暗暗咬緊牙關，如果真是那個瘋子的話就太危險了。
“好，不認識不重要。”遲戚晏走近他，彎下腰更湊近了些，聲音夠讓兩個人聽得見，“所以我的誠意你感受到了嗎？”
陳與宋拂開他的手，唇與唇之間只差毫釐，說出的話輕佻散漫又無比殘忍，“怎麼？遲戚晏，這麼多年了還忘不掉我嗎？你不會還愛著我吧？”
他眼裡的譏誚毫不掩飾，似乎是在嘲笑自己這麼多年毫無長進，遲戚晏晃了晃，只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
很好。
真的很好。
陳與宋再一次將他好不容易捧起來的心狠狠踩在地上。
遲戚晏黑沉沉的眼眸恍若巨大的漩渦，隨時都可以把人吞沒，周身氣勢恐怖如斯，沒人想在這個時候不知死活惹上他，唯獨陳與宋是個例外。
“我不用你給我機會。”陳與宋收起笑容，努力維持體面站到一邊，“我自己的事也不用你多管。”
陳與宋抬起漂亮到失真的眼眸，給了遲戚晏最後一記重擊，“遲戚晏，如果沒有那四年，你會站在我這邊嗎？”
遲戚晏倏地沉默，滿腔怒火被一盆冷水澆滅，隨之而來的是深深的無力感。
陳與宋笑了，毫不留情戳穿他，“其實不會，對吧？如果沒有認識我，這件事只是你人生中一件小小的、不起眼的事情罷了，你根本不會覺得自己錯了。”
“我……”遲戚晏蠕動唇，沒法反駁陳與宋的話。
如他所說，自己大概會成為那場事故的推手之一，並且根據當時的情況來看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就解決了，那對夫妻出乎意料的好講話，恨不得立馬拿錢走人。
可現在。
位高權重的遲家和有錢有勢的方家，陳與宋對上無異於蜉蝣難以撼動大樹。
可如果不是那對養父母直接拿錢走人，讓方家以為已經息事寧人了，等陳與宋回來說不定事情不會變成現在這樣，起碼他不會從一開始就站方未錦。
可惜他先入為主，一條人命說私了就私了，哪怕有一點憐憫之心也被那夫妻二人消耗殆盡。
他不是那種爛好心的人，也沒有讓為他們伸張正義的喜好。
可愛上陳與宋又成了刺向他的刀，他成為了陳與宋故事裡的原罪。
因為愛，陳與宋看向他每一個冷漠的眼神都讓他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