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發洩自己遲戚晏反而鬆了一口氣，起碼看起來沒有剛回來時那樣勉強。
……
天氣預報說晴，今日宜送行。
機場人來人往，陳與宋戴了口罩和鴨舌帽穿梭在人群中。
哪怕看不見臉，路過的行人依舊會被他身上拔尖的氣質所吸引。
“季凜。”
在摩肩接踵的人海裡，他朝一個熟悉的背影輕喚了一聲。
背對著的人身體一僵，難以置信地轉過身。
這麼些時間沒見季凜又瘦了一點兒，下頜長出青色的胡茬，眼底隱隱有血絲。
“你怎麼來了？”季凜大步流星朝他走過來。
“怎麼要走也不跟我說一聲？”陳與宋故作輕松道。
“你來送我，我說不定就捨不得走了。”季凜半開玩笑。
“我……”陳與宋垂下眼瞼，輕聲道：“對不起。”
“我說過的，我不怪你。”季凜近乎溫柔地碰了碰他的眼尾，“還有前幾次總是兇你，你別怪我。”
“我沒想過傷害你。”
“我知道。”季凜剋制地松開他，“從昆市開始你就想著借遲戚晏的勢回來了對嗎？”
陳與宋沒否認，所謂金絲雀被包養不過是他順勢而為的事情，本來他也不想借遲戚晏的手回京市，但既然他遞出高枝，就不能怪他往上爬了。
“……很抱歉有些事情不能跟你細說，但我必須要完成。”
“我懂，你不是那種會委屈自己的人。”
“好啦，我該走了。”彷彿看不見陳與宋詫異的眼神，他招手，幾乎是頭也不回地往前走，“謝謝你來送我，我很開心！”
他這一笑陳與宋彷彿又看見了年少時神采飛揚的季凜。
總是莽撞、笨拙，卻又真誠熱烈。
季凜沒告訴陳與宋遲戚晏來找過他。
但也沒多說什麼，是他自己猜到了。
遲戚晏那麼聰明的人又怎麼會猜不到陳與宋的想法？
只不過是縱容罷了。
人都以為只要給很多很多愛就能放下仇恨。
但恨比愛濃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