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家。”陳與宋搖頭，固執道：“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
遲戚晏撫去陳與宋嘴唇上冰涼的雨水，看著他毫無血色的唇只想讓它被自己染上豔麗的顏色。
想做就做了，遲戚晏一手撐著傘，一隻手抬起陳與宋的下頜重重吻下去，陳與宋的嘴唇冰冰涼涼地，不帶一絲溫度，兩個人不知親了多久，唇角都被勾出幾條銀絲。
長長一吻畢，兩個人都有些氣喘籲籲。
“陳與宋，你可能還不明白，我在哪裡你就得在哪裡。”
聽到這句話，陳與宋翹而長的睫毛輕輕顫動。
遲戚晏將人打橫抱起往車裡去，阿斯頓馬丁猶如利劍，將雨幕劃開一條大道。
兩個男主人出去時還好好的，回來後卻渾身都濕透了，傭人趕緊將幹毛巾準備好遞過去。
陳與宋還被遲戚晏抱在懷裡，他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去準備熱水。”遲戚晏吩咐，接過毛巾給陳與宋擦拭身體。
陳與宋現在體溫低得可怕，遲戚晏從頭發擦到手，想將他礙事的手錶摘下時卻驀地被抓住手，陳與宋原本無神的眼睛頓時充滿防備，“你幹什麼？”
“把你這破錶給摘了，擦擦。”遲戚晏沒好氣道：“一塊不值錢的手錶而已，你喜歡明天給你買更好的。”
“不用。”陳與宋捂住手錶拒絕，不給遲戚晏任何再碰到表的機會。
遲戚晏眯起眼睛，像是要透過他的手看清腕錶下面有什麼，“陳與宋，你該不會有什麼瞞著我吧？”
“我……”
“——遲總，熱水備好了。”
傭人恰到好處的聲音響起，陳與宋推開遲戚晏身形不穩站起來，“讓開，我要去洗澡。”
遲戚晏沒攔住他，陳與宋的背影像是落荒而逃的，他身上肯定還有秘密，這一點遲戚晏可以篤定。
可陳與宋顯然不想讓他知道，這一點也毋庸置疑。
陳與宋洗完澡後昏昏欲睡，頭昏腦脹，只不過睡之前還被遲戚晏逼著喝了一碗薑茶。
遲戚晏也洗了澡，穿著灰色的睡衣，陳與宋本來想問他怎麼還在這，被灌了滿滿一碗姜湯後他連想說什麼都忘了。
遲戚晏將碗送下樓回來就看見人小小臉埋在被子裡，睡得毫無防備，這樣的陳與宋比清醒時那爭鋒的模樣可愛多了。
他還穿長褲睡褲，遲戚晏只能小心翼翼地將褲子拉起來，當看到他青紫的膝蓋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陳與宋從前只受了點小傷都要哼哼唧唧讓自己哄半天才肯消停，沒想到現在傷得這麼重愣是一聲不吭。
遲戚晏只能拿著藥箱給人放藥，放完了才小心翼翼放下褲子。他目光落在陳與宋那隻帶了手表的手腕上，強忍住想將手錶摘下來，看看下面有什麼秘密的沖動。
算了，陳與宋那麼不想讓他知道就算了，總有一天陳與宋會自己說出來。
下面的秘密再是什麼也不能是疤痕吧，陳與宋怎麼可能會想死呢？他還有那麼多事情沒做完，他怎麼可能捨得死？
遲戚輕輕晏撫過陳與宋的眉毛、眼睛、鼻子到嘴巴，低沉的嗓音化作羽毛飄落，“——陳與宋，我該拿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