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棋沒說話,伸手抹了一把露臺上的椅子,看著是想坐下感受一下。但抹了一手的灰,臉立刻拉了下來。隨身攜帶的紙剛剛在咖啡館門口用完了最後一張,用來擦雨傘落在手背上的水了,羅棋皺著眉問桑越:“倒閉多久了,這麼髒,紙有嗎?”
桑越回答:“沒有啊。”回答完看見羅棋伸出來的手,“你是不是有潔癖啊。”
羅棋從露臺返回,找到二樓的洗手間,擰開水龍頭等水流了一會兒才洗手,沒回答桑越的問題。
桑越又問:“你是不是有潔癖啊,你家也是一塵不染的,你昨天不在家我到處看了看,連陽臺上那個滑板車都跟新的一樣幹淨。”
羅棋這次回答了:“嗯。”
桑越心想果然如此,不過租房子的時候羅棋定下的那些規矩也能看出來他有些潔癖,毛病還真是多。
桑越又問:“那滑板車是你的啊,小時候玩的?”
羅棋不回答了。
桑越“嘖”一聲:“又沒查你戶口,至於嗎。”
看完格局兩人下樓,房東給兩人遞了兩根煙。
桑越隨手接了,叼進嘴裡才道謝,羅棋沒接:“抱歉,不抽煙。”
桑越點煙的手一頓,他也不知道自己腦子裡怎麼想的,莫名其妙地又把煙從嘴裡摘下來。動作做完桑越才反應過來,房東的打火機都遞到嘴邊了,桑越也覺得莫名其妙,這次把煙點上,吸第一口的時候下意識看了一眼羅棋,羅棋表情沒什麼變化。
房東笑了笑,開始談正事:“看來桑少是看上我這兒了,怎麼說,定了唄?”
桑越也笑:“確實挺滿意的,不過房租的事兒還能聊聊吧。”
房東換了個坐姿,一副桑少就別開我玩笑了的模樣:“你桑少還缺這點錢啊,二十七也不多,附近的店面你也不是沒看,我可沒坐地起價啊。”
桑越還是那副表情:“二十七不多,但得看值不值啊,是這個道理吧?”
這話聽著不是很好聽,道理卻是對的,桑越向來如此,有話直說。這房東確實知道桑越這號人,但對本人卻不是很瞭解,聽了這話也不惱,慢悠悠嘬了一口煙:“值不值桑少自己看唄,你要真是覺得不值今天咱們也坐不到一起聊不是嗎。”
桑越有點心煩了,他最煩這種磨磨唧唧打太極的事兒,桑越向來沒有太多耐心。他剛想張嘴,突然感覺到有人按了自己的手,桑越視線往下落,看見一截膚色比他明顯白了許多的手搭在自己手腕上。桑越愣了會兒,嘴邊的話卡住了,嘴裡的煙許久沒彈煙灰,發愣的這會兒時間裡,煙灰撲簌簌落下去,剛好落在那截手腕上。
我草。
桑越心裡暗罵一聲,眼睜睜看著那截手腕被燙得小幅度抖了一下,但是沒動,仍然穩穩按著桑越的手。桑越馬上抬手,想將那截手腕上的煙灰抖落,可對方的力氣大了許多,壓著桑越的手動也動不了。
……我草,又一句髒話從桑越心裡冒出來,他覺得自己的心跳都莫名其妙快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