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我是直男嗎
今天的雪下得比昨天大。
桑越起床的時候窗外已經是白花花一片,天上還不斷飄落鵝毛般的大雪。這個城市下雪多,到了冬天,交通總是反反複複癱瘓。除雪的速度再快,也趕不上積雪的速度,桑越開車去畫室,路上堵得很,每一輛車都像蝸牛一樣慢慢往前爬。
等車開到郊區,本以為道路會暢通許多,沒想到更是堵車。堵了半天才知道原來是前方發生車禍,每個司機都以為到了郊區能提速,油門一踩,車輪太滑。
堵車的時候桑越幹脆降下車窗,嘴裡叼了根煙點上。他這次感冒來得洶湧,兩只鼻子只有一隻通氣,這已經很不容易了。抽煙的時候只有一隻鼻孔冒煙,很是滑稽。其實感冒抽煙的滋味很不好受。於是桑越只抽了幾口,靜靜看著指尖的煙慢慢燃燒,心裡想,所以昨晚到底發生什麼了?
桑越努力回想,能想起來自己昨天從越界出來,只穿了件襯衫凍得像傻逼一樣在車邊等代駕。可完全忘了自己是怎麼回的家。早上起來他看見床頭櫃上擺得端端正正的幾只耳釘,知道那是羅棋幫他摘的,因為桑越自己從不會把耳釘放那麼規整,隨手一扔,反正第二天可能還要戴。
桑越“嘖”一聲,心裡當然後悔,沒看到羅棋認真幫他摘耳釘的模樣。
去畫室開車大概四十分鐘車程,因為一場車禍和大雪,桑越一個半小時才到畫室。小季對桑越已經很熟悉,見來人是桑越,笑著跟他打招呼:“桑少,你過來啦?羅老師在樓上,你直接上去嗎?”
從停車位走到畫室的一段路程,桑越身上落了一身的雪,他站在門口跺了跺腳,抖了抖身上的積雪,沒直接上去,而是跟小季聊起來:“你家羅老師今天心情怎麼樣?”
小季回答:“就那樣吧,桑少應該比我瞭解羅老師啊,他總是喜怒不形於色的。”說得倒是很好聽,說難聽點不就是羅棋總是一張死人臉嗎。
桑越點頭:“今天也跟以前一樣唄。”
小季想了想:“是吧。”
桑越沒問出什麼,本想直接上樓,又折返回去跟小季說:“我在大學城那邊開了家酒吧,你要是感興趣有空的時候過去玩啊。”
小季笑著點頭:“行啊叫什麼名字?”
桑越順勢和小季加了個微信,把越界的名字和地址都發給他。
進畫室之前桑越難得有點緊張,這種緊張跟上次他來負荊請罪時的緊張是不一樣的。上次他的目的明確,做錯事就道歉,接不接受是羅棋的事情,桑越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而這次兩人多了些資訊差,桑越少了段記憶,一時拿不準該用什麼樣的態度面對羅棋。
羅棋在畫畫,畫的不是商業單,應該是他自己的作品。往羅棋身後一站,剛剛的緊張都忘了,桑越突然想起來上一次在社交平臺搜羅棋的名字,第一個搜出來的是關於羅棋抄襲的詞條。
要是每個人都能看見羅棋畫畫的過程,估計就沒人會說他抄襲了。畫自己作品的羅棋跟畫商業單的羅棋很不一樣,桑越見過羅棋畫商業單,說難聽點,很不走心,看著就跟隨手敷衍似的,隨便往畫板上潑兩下墨、畫幾根線條,邊畫可以邊跟你聊天。
而現在的羅棋,桑越已經在身後站了好幾分鐘了,他懷疑羅棋都不知道自己身後站了人。
畫板上的內容太抽象,是羅棋一貫的風格,要是沒人解讀,桑越看不懂。
作品的初步雛形大概已經有了,亂七八糟的兩部分,桑越只能看懂中間是一扇門,非要讓他強行解讀的話,大概就是門的這邊是一些不好的東西,開啟門之後,門外是一些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