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搭配得太醜
這句話對桑越的殺傷力實在不大,他又不是直男。
桑越藉著酒勁兒撥過去一個影片,響了幾聲鈴,對面接了。羅棋的臉被燈光照得花花綠綠,桑越懷疑自己喝多了,越看羅棋那邊的背景越像是越界。
桑越猛地抬頭,今天越界人太多了,他從吧臺前的凳子上下來,整個人身形都晃了一下,確實喝得有點多。穿越人群的時候一直有人叫他,喝酒總是喝不夠的,今天來的大部分都是海量,能在酒吧裡嗨通宵,“桑少”、“桑老闆”,有更熟悉的朋友喊“越子”,各式各樣的聲音往桑越耳朵裡鑽,混著酒吧裡的音響,桑越覺得自己腦袋都快要炸了。
穿過無數盛情的邀請,桑越在酒吧門口看見羅棋。
粉色和藍色的燈光打在羅棋身上,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大衣。
大衣長度到小腿,淺棕色的休閑褲和深棕色馬丁靴,上半身是那件桑越熟悉的羊絨衫。不冷嗎?桑越腦子裡冒出來的第一個想法是羅棋冷不冷,外頭溫度只有個位數,今天雖然沒下雪,可羅棋的大衣沒有係扣子,把單薄的羊絨衫露出來,今天沒有穿透羊絨衫的燈光,所以看不到羅棋的腰線。
他拿著一把黑色的傘,正在抖落傘面上的雪花——哦,下雪了?什麼時候的事情,桑越一晚上都無暇關注天氣,也沒注意客人來時身上是否落了雪。
羅棋眉頭微微皺著,估計是因為不習慣嘈雜的環境,桑越很想笑。其實這時候笑還挺不合時宜的吧,桑越這麼覺得,但他想到了羅棋平時生活的環境,自己一個人住那麼大的房子,又不愛跟人說話;畫室更是像個棺材,大白天都不拉窗簾。羅棋總是形單影只,又裹在十足的安靜裡,可是今天他不得不從他的殼子裡出來,到這個人頭攢動、每個人都興奮,音樂的鼓點蓋過心跳的酒吧裡。
桑越覺得自己頭有點暈,往後靠在身旁沙發的椅背上。
等到羅棋終於將傘收好,一抬頭就看見桑越。
兩人視線撞在一起,中間隔了幾米的距離,沒有任何一個人往前走一步。羅棋站在原地,桑越靠在沙發上,音樂太吵,桑越抬高聲音:“不是忙嗎?”
羅棋抖了抖傘:“路過。”
桑越仍然笑:“哦,羅老師,從畫室回家還要路過大學城啊?你路過得也挺費勁的吧。”
羅棋動了,他沒接話,身旁的保安接過羅棋的傘,妥善放在傘架上,羅棋點頭道謝,經過桑越身邊的時候沒有停下腳步,而是徑自去了吧臺。桑越還靠著沙發,在羅棋身後笑了會兒,轉身跟上羅棋的腳步。
酒單對羅棋來說不陌生,這酒單就是羅棋設計的。
當初做酒單的時候羅棋便對其中一款酒很感興趣,酒名為“狐貍”,基酒為葡萄酒,其中加了橙汁,到此為止都是最普通的成分,可後面出現了“咖啡”、“奶蓋”、“海鹽粒”。桑越坐在羅棋身邊的時候羅棋用一根手指示意調酒師他要點一杯“狐貍”。
路易靠在吧臺抽煙。
他剛剛拒絕了新的客人,笑著打趣說“再搖手腕都要脫臼了”了,羅棋點單時桑越撐著下巴坐在吧臺,路易嘴裡叼著煙,抬手按了一下站在羅棋身前的調酒師的肩膀:“我來。”
“狐貍”是路易的酒,路易從不在乎自己的思路被誰學去,為了躲清閑甚至願意主動教別人他的酒該怎麼調。他調酒的動作嫻熟而懶散,眼神時不時落在羅棋的臉上,視線從羅棋臉上劃走時好似不經意地輕輕瞥一眼桑越。
然後路易跟羅棋搭話:“看你眼生。”
羅棋挑眉:“很少玩。”
桑越敲敲桌面:“咳。”
路易嘴角嗪著笑:“桑少,嗓子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