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心煩意亂
羅棋吃完飯就回去上班了,桑越下午本來也應該挺忙的。
大黃昨晚自己去酒吧泡了會兒,估計喝了個爛醉,上午將近十一點才醒,跟桑越說醒了就找他那個搞設計的朋友了,那朋友下個月有個大活,到時候忙不過來,也就這個月還能擠出來時間,最好這個月把這邊的裝修給敲定。
但桑越回了酒吧,不知為什麼滿腦子都是羅棋最後從椅子上站起來的表情。羅棋那張臉在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給桑越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甚至誇張一點說,桑越對羅棋臭脾氣的忍讓程度有百分之五十都來自於羅棋的臉。
很優越的一張臉,眼睛似乎總是懶得睜開而顯得狹長,鼻樑雖然高卻不太過突出,嘴唇是薄而深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膚色白而顯得深。羅棋的五官乍一看很容易組配出一個美人兒,可放在羅棋身上卻絲毫跟“美”這個屬性不沾邊,他有太過強硬的男性氣質,桑越一時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明明五官個個看起來都很美女。
印象裡的羅棋其實是很高高在上的,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目中無人的不禮貌,給合租房定下那麼多破規矩的自我中心,很抵觸別人問他私人問題的自我封閉,這些都組成了羅棋的高高在上。
可從火鍋店站起來的那個瞬間,羅棋的睫毛是顫抖的,深深掩住了眸裡的情緒,桑越幾乎確定那一瞬間他是在逃避,不知道逃避什麼,可能是父母去世的傷心,可能是第一次同桑越聊起私事的不自在,也可能……桑越想不出來了,只是羅棋的睫毛總在桑越腦子裡抖啊抖的。
抖得桑越心煩意亂。
都說一場秋雨一場寒,前幾天下過一場雨,這幾天的氣溫明顯下降了不少。桑越是典型的要風度不要溫服,他最討厭穿毛衣,覺得毛衣很不帥,大冬天的飄著雪花外套裡面都只穿衛衣或襯衫,裡面也打死都不會穿秋衣保暖衣。到了傍晚桑越簡直覺得手腳冰涼,坐在這裡不動人都有點抖,不得不把酒吧的大門給關了,但屋裡沒有暖氣也沒有人氣,桑越只能把角落裡的立式空調給開啟了。空間太大,要熱起來太慢。
開空調的時候桑越正在跟趙陽打影片,趙陽聽說他定了店面,打來一個影片看看桑越選的店。鏡頭轉了幾圈,趙陽點點頭:“確實挺不錯的,眼光還行,而且大學城那邊消費活躍,比我這兒好點。”
桑越隨口吐槽,聲音都哆嗦:“太他媽冷了,這還沒到冬天呢,到時候買供暖裝置也得花一筆錢。”吐槽完又說,“你少裝了,你生意還不夠好?你只要不毀容身材不走形,有你賺的。”
趙陽調侃:“怎麼,桑少這張臉當不了活招牌?”
桑越罵他一句:“滾,我還用自己當招牌?”
剛認識趙陽的時候挺好玩的,那時候趙陽還是單身。
桑越有個酒友拉著他去的野馬,那酒友提起趙陽的時候都快流口水了,說野馬的老闆一看就是是狠人,桑越第一次還沒聽明白,半開玩笑問,黑社會啊?酒友眯著眼睛笑,我是說在床上,桑少,懂不懂啊?
桑越當然好奇,哪種人一看在床上就是個狠人?見到趙陽之後桑越悟了,確實,一看就是個狠人。但趙陽性子太冷,估計也是煩了天天為了他來酒吧的這些零,性子才不得不冷下來。
酒友一晚上坐在吧臺點了七八杯酒,點名要趙陽給他調,趙陽看都不看他一眼:“我調不是這個價。”
酒友往桌子上甩了一張卡:“支付寶限額,這張卡你隨便刷唄。”
純裝逼的,沒想到趙陽真的拿過去刷走二十一萬,消費簡訊發到手機上,那酒友眼睛都快瞪出來了,聲音裡透露出一點兒不可置信的顫抖:“這怎麼還他媽有零有整的,二十一萬是什麼意思?”
趙陽視線冷冷:“支付寶限額不是二十萬嗎。”
酒友憋了半天,憋出來兩個字:“我草?”他看了一眼趙陽,又看了一眼桑越,臉都紅了,“不是,這幾杯酒二十一萬,金子做的啊。”
趙陽面無表情,好像根本也沒看上他的二十一萬似的,給他點了退回:“給你退回去了,以後少裝逼,被打臉不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