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家清原本想到舒暉跟幸姨交待這種事肯定會很尷尬,但又想到舒暉到底是個有分寸的大人,就算是跟幸姨交待事情也肯定會以一種成熟穩妥的方式,斷不會八卦無聊地把學校裡的那些傳言全都抖給幸姨。
況且,自費騫表白心跡之後,舒家清在跟他獨處的時候也確實是會有壓力的,所以幸姨在也好,畢竟有第三人在場費騫就不會太過放肆,自己也可以藉著這次冷卻的機會讓費騫好好地冷靜一下,說不定過段時間他就會認識新的人、或者想開了呢。
抱著這樣的想法,舒家清在這裡暫時安心地住了下來。
學校那邊,舒家清不知道舒暉用了什麼手段、不知道他跟何敬舟或者何悠聊了什麼、也不知道何敬舟跟溫安語聊了什麼,總之,學校裡雖然關於費騫和自己的那些傳言都還是存在,但神奇的是,大學城裡又接二連三地開始流傳出另外一些頗為震撼人心的傳言。
比如,xx大學裡有一個女生的爸爸是本市巨有錢的一個房地産商,並且她爸爸離異之後再找的小老婆是國內一個三四線的女演員,年齡比她大不了幾歲。
再比如,xx大學裡有一個男生實際上是某短影片網站上非常有名的一個蒙面跳舞的小哥哥本人,這位小哥哥粉絲上百萬,算得上一個名氣不小的網紅,很多鐵粉聽說了這個訊息甚至會組團週末的時候來學校找人。
……
這些傳言真真假假,雖然傳的玄乎其玄、但卻始終沒有一個真實具體的人名,所以這極大的勾起了同學們的好奇心,紛紛加入到這熱火朝天的猜測、討論中,興致滿滿地將自己學習之餘的注意力全都轉移了過去。
這樣漸漸的,學校裡關注費騫和舒家清的同學就越來越少了。人類都是極端健忘的,當有更刺激、更八卦的訊息傳遞到他們面前時,他們會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忘卻昨天還在關注的事情,轉而投入到最新的、吸引了他們關注的事情上來。
舒家清沒學過傳播學,但他感覺一定會有一種理論來概括他們目前所遇到的這種情況。並且這種做法顯然是舒暉徵詢過專業公關人員的意見才做出來的,舒家清猜測他說不定還因此找過自己公司的公關團隊出面解決——用一個新聞來壓倒另一個新聞,永遠是百試不爽的萬金油。
如此過了一個多月,大學城步入了期末考試季,平時或努力或貪玩的學生們全都老老實實地開始端著書本沖刺複習,爭取不掛科或是贏取獎學金,所以大多數人又把注意力移向了自己的學習。
至此,基本上除了同宿舍和同班的同學之外,舒家清和費騫走在校園裡,基本已經不會有陌生的同學會來主動找他們的麻煩了。
他們就像舒家清一直期待的那樣,終於可以像其他普通的同學一樣,放心而自在地隨意在大學校園裡走動了。
臨近期末,舒家清臨時抱佛腳、溫書溫的很是認真,每晚都在自己房間裡挑燈夜讀,頗有一種夢回中學集體宿舍的感覺。
只不過這一次,沒有了舍友和費騫的陪伴,舒家清獨自一人坐在寬敞的房間裡,心也跟著有點空落落的。
鑒於幸姨也在這裡、並且期末季兩小隻各自都很忙,所以舒家清和費騫渡過了一段相當規矩的時間,有時候下課時間對不上了兩人甚至會各自回家,連路上一起的時間都省了。
在家更是,幸姨時常在客廳或廚房裡待到晚上10點多、她自己上床睡覺的時候才會回到自己房間。而舒家清和費騫也很自覺地在各自房間待著複習,而不再像以往一樣有事沒事地就往一個地方湊。
這一晚,幸姨在向舒家清確認過他不需要宵夜之後就回自己房間睡覺去了,舒家清在臺燈下看了會書就覺得有點困了,拿出手機一看已經快11點了,便起身準備上床刷會手機就睡覺。
正隨便刷著網頁,舒家清突然聽到門口處傳來一陣窸窣的、紙張摩擦的聲音,他覺得奇怪,便偏頭看去,只見自己緊鎖的門縫底下,被從外面塞進來了一張方方正正的橫條格子紙。
……
舒家清沒理,翻了個身繼續刷手機,可門外的費騫顯然並沒有那麼容易放棄,他等了一分鐘,聽屋裡沒有動靜,便又接著塞進來了第二張紙。
舒家清對費騫這種有手機不用非要塞紙條的行為表示了深刻的不理解,他點開微信介面,幹脆利落地給費騫發了條訊息。
“別鬧!我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