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舒家清蹙起了眉,他往前走了一步,將費騫擋在身後,盯著說晦氣的那個男生,冷冷道:“你說話嘴巴放幹淨點。”
因為舒家清向前的動作,那兩個男生像避瘟神一樣也跟著往後退了兩步,好像生怕他把什麼病毒帶過來似的。
他們的動作有點大了,撞到了排在更前面的同學,惹得前面的同學紛紛發出了驚叫。
這樣一來,整個食堂吃飯的同學全都被這不小的動靜給吸引了注意,紛紛將視線投向了他們這邊。
那個被舒家清懟了的男生顧不得周圍人的目光和向被他撞到的同學道歉,憤憤不平地回瞪著舒家清,吼道:“怎麼!你們有病就別來食堂禍害別人!髒不髒啊!”
此言一出,食堂裡那些看熱鬧的同學紛紛將注意力投向了費騫,並且幾乎只花了幾秒鐘的時間,一大部分人就已經認出了這個深陷各種爆炸性傳言中的男生。
“那不是費騫嗎?”
“對啊,是他!他是gay的,喜歡男生的。”
“我聽說他私生活特別不檢點的,很多人都說在酒吧附近見過他!”
“那多正常,這種同志之間就是很混亂的!我聽說他們還總是喜歡很多人搞在一起,一起那個啥……”
“所以那些傳聞都是真的咯,費騫真的在疾控中心附近出現過,天哪,那他不會真的有艾滋病吧?!學校都不管管的嗎!最起碼也應該去驗驗血、公示一下結果,讓其他同學安心吧。”
“怎麼可能,你不知道這個費騫可是這大學城裡最好的洛城大學的高材生?專業第一的,他們班上的專業老師對他喜歡的不得了,會委屈他去做檢測、還公示結果?”
“可是那也不能任由一個潛在的病患在校園裡橫行,也沒個人出來澄清,這樣下去大家只會更加人心惶惶啊!”
“是啊,真可憐他們班上的同學,什麼運氣啊跟這種人同班,簡直想想都覺得晦氣!”
……
這些聲音本身並不算大,但那怨毒的語氣和內容、再加上那些敵視仇恨的目光,令那些人說的每一句話都彷彿變幻成了有形的利箭,飛馳著、呼嘯著,從四面八方朝著站在靶心處的費騫和舒家清射了過來,意欲將他們的渾身上下射出千瘡百孔。
因為心理作用和空曠食堂裡自帶的回聲效果,那些聲音在舒家清耳中越來越響、越來越大,直震的他鼓膜發顫、心神不寧、戾氣橫生。
“我看你才有病!”舒家清憤怒地大喊,“你得的是見人就亂咬的瘋狗病!我看你一眼就覺得髒了眼睛,恨不得回去滴一整瓶眼藥水才能洗的幹淨!”
那個男生一呆,一副完全沒有想到舒家清居然有膽子當眾跟自己硬鋼的意外之色,一時竟啞了火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倒是站在他身邊的、最開始發現費騫的男生眼神複雜地看了看費騫和舒家清,然後湊到自己同學耳畔小聲嘀咕了幾句,同時使勁兒拽著他的手腕示意他安靜一點、不要把事情鬧得太大省的太難看。
舒家清不是一個喜歡跟別人發生沖突的人,事實上大部分時間只要不是欺負他的頭上、他都是會選擇自己隱忍從而息事寧人的那一類人。
但此時此刻,他卻像一隻被惡人剪到了指甲血線的大貓,憤怒而兇狠地揮著爪子、警告那些想要覬覦自己所有物的惡人滾遠一點。
那個被懟了的男生面子上掛不住,但又明白自己同學的勸說是有理的,於是便嘴裡唸叨著不幹不淨的話語,但聲音已經明顯低了下去,舒家清根本聽不清楚。倒更像是他自己一個人絮絮叨叨的發洩著情緒。
舒家清眉頭緊鎖,正欲再說點什麼卻被身後的費騫輕輕拉了一把。
“?”舒家清回過頭去,詢問地看著費騫,用眼神問他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