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家清大叫一聲,下意識地伸手想拉費騫,但與此同時,根本來不及回頭的費騫已經感受到了近在身後的、足球帶起的勁風,他來不及多想,身體就下意識地向前,一把摟住了也正向自己撲來的舒家清。
“咚”的一聲悶響,高速旋轉的足球正正地砸到了費騫的背上,費騫被這股巨力砸的站立不穩,竟硬是摟著舒家清朝前邁了兩步才穩住身形。
周圍陷入了一片嘈雜,腳步聲、關切聲、尖叫聲如潮水般湧向舒家清和費騫,但舒家清此刻聽得最清楚的,居然是耳畔緊貼著的、費騫的心跳聲。
一下一下的、蓬勃而充滿朝氣,隔著費騫硬實的胸膛和衣料,震耳欲聾地傳遞到了舒家清的耳中、心裡。
“小騫……”舒家清摟著費騫,雙手想摸摸費騫被砸到的後背,卻又害怕自己的動作會讓費騫更疼,“你、受傷了嗎?”
“沒事。”費騫的聲音低啞,他推開舒家清,眼神焦急地上上下下打量著這個被自己護在懷裡的人,“你呢?有沒有受傷?有沒有流血?”
“我……”舒家清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子,“我沒事,你擋在我前面了,你……”
“費騫,你還好嗎?”已經跑到近前的溫安語彎腰扶著自己的右腿,蹙著秀氣的眉毛關切地問,“去醫務室看一下吧?後背肯定要腫了……”
說話間,操場上那群踢球的同學也跑了過來,圍著費騫七嘴八舌地問候。其中那個踢球時不小心踢到費騫的男生更是一臉緊張,問費騫話的時候舌頭都捋不直了。
“我沒事。”費騫不得不耐著性子沖一眾圍著自己的人解釋,“不需要去醫務室,不嚴重。”
舒家清拉著費騫的衣袖,特想現在就把費騫的衣服掀開好看看裡面的情況,但苦於在場的人實在太多,也不好直接上手,便只能委婉地催促道:“好了,沒事,我們自己先回宿舍看看就行了。散了吧,沒事,大家都不是故意的。”
眼看這兩人沒有追責刁難的意思,那群踢球的學生明顯神色輕鬆了不少,其中一個還報了專業和姓名,讓舒家清有任何問題都可以直接來找。
舒家清點頭記下,便忙不疊地拉著費騫準備先回宿舍,可剛邁了一步才想起來溫安語還在他們身後。
“安語,你還好吧?”舒家清看溫安語表情有些痛楚,並且站著的姿勢也有點奇怪,便問了一句。
“我的腳、好像崴到了。”溫安語大概是疼的,秀白的小臉上浮現出一層細細的汗珠、同時那雙明亮的大眼睛裡也蘊滿了晶瑩的淚水,“好疼……”
這樣楚楚可憐的模樣很能激發男生的保護欲,舒家清如此、在場的那些踢球的男生也是如此。所以溫安語這句話剛一出口,就有幾個踢球的男生自告奮勇地主動提出要扶著溫安語去校醫務室裡看腳。
溫安語沒有答應,只是用那雙含情脈脈的大眼睛悽悽楚楚地看著費騫。可費騫卻別過了臉,不解風情地裝沒看到。
最後還是舒家清看不下去了,他想著不如費騫也去去醫務室看看後背的情況、開點化瘀的藥也好,就能順道跟溫安語一起過去了。於是便說:“那要不咱們和安語一起去醫務室看看吧,不管怎麼說,她也是因為想要提醒咱們小心跑的太快才會受傷的,是吧?”
費騫沒有贊成、但也沒有出言反對。
溫安語一直在偷偷觀察著費騫的反應,當她看到費騫沒有反對之後,便立刻說道:“是啊,一起去吧,費騫這個背恐怕會腫,需要塗點消腫的藥水,不然發起來的話晚上睡覺都不能躺著了。”
舒家清聽了越覺得有理,連忙推著費騫往醫務室的方向走:“別磨蹭了,趕緊去看看吧。”
溫安語本身是想讓費騫背的,她腳腕處腫的挺厲害,走路確實有些費勁。但費騫後背傷了,況且就算不傷的時候、費騫也未必肯背自己。
於是,溫安語將視線投向了舒家清。
舒家清拉著費騫走了兩步才意識到溫安語並沒有跟上,回頭去看的時候就正好對上了溫安語求助的眼神。
“我……我好像走不了路了,”溫安語可憐兮兮地說,“腳腕真的很疼。”
“啊?”舒家清趕緊垂眼去看溫安語的腳腕,發現撩起一半的牛仔褲下面,那原本細白的腳腕確實很明顯地紅腫了起來,看起來頗為嚴重,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到骨頭,“那要不我……”
舒家清原本想說“要不我揹你吧”,在這種情況之下,任何一個男生都會很正常地提出這個建議,然後揹著楚楚可憐、弱不禁風的溫安語一起去醫務室檢查。
可這句話只來得及說出一半,就被身旁的費騫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