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
▍夢裡,全是你。
舒家清鼻頭更酸了, 他明明是個成年人了,但好像在這裡的生活、舒暉和費騫兩個人對自己無微不至的關懷和愛護都讓他縮小成了那個還需要人處處照顧的、什麼都不能自理的小孩兒。
“恩。我知道。”舒家清深吸口氣,將心頭翻湧而起的委屈和難過強壓了下去, “我們這邊沒事的,我會照顧好小騫的,你也要注意安全、保重身體。”
電話那頭的舒暉明顯愣了一下,一直以來, 他都是作為保護一方和付出一方勤勤懇懇地工作、賺錢, 為了舒家清付出一切的,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捧在頭上怕嚇著、含在嘴裡怕嚇著的寶貝兒子也會反過來關心自己。
哪怕這種關心,只是區區一兩句話。
“我、我會的。”舒暉的聲音裡帶上了明顯的欣慰和滿足, “我的寶貝長大了, 都知道反過來關心爸爸了。”
舒家清被舒暉這句話說的有些不好意思, 他勉強勾著嘴角笑了一下, 說了再見。
救護車到達醫院的時候, 費騫因為藥物原因已經徹底陷入了昏迷。舒家清心急如焚,但除了跟著醫生護士們將費騫推入醫院大樓、進入急診室的手術室之外又完全的無能為力。
舒家清握著手機坐在手術室門外的長椅上, 眼神空洞地望著手術室門上亮著的那盞紅燈, 任周圍吵雜喧鬧、人來人往, 都默然地枯坐在那裡,一聲不響、一動不動。
直到範伯趕來醫院、並且給舒家清打來第三個電話詢問他在哪裡之後, 舒家清才垂下頭,看向在自己手心裡正在響鈴的手機。
範伯很快趕到,和他一起來的,還有拎著保溫飯盒的幸姨。
幸姨一看到坐在病房門口、失魂落魄的舒家清眼圈就紅了, 她走上前, 坐在舒家清的身邊, 將手裡的飯盒抱在腿上,關切地問:“家清啊,別怕,我們都來陪你了。幸姨這裡有在家裡熬的銀耳蓮子羹,你要喝點嗎?”
舒家清搖了搖頭,他現在確實一點胃口都沒有。
“時間太緊張了,我沒來得及做。”幸姨抬手愛憐地摸了摸舒家清的頭發,“等一會兒小騫醒了,你們想想要吃什麼,我再回家給你們做。”
舒家清點了點頭,感激道:“謝謝幸姨。”
範伯也走過來坐在舒家清身邊寬慰了幾句,然後開始問他發生的事情,舒家清皺著眉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又重複了一遍,範伯聽了之後又說了幾句安慰人的話,這才拿著手機到一邊去打電話了。
舒家清知道他是去給舒暉打電話彙報情況了,但他現在一點也不關心旁的事了,他只想知道費騫的情況。
度秒如年的不知道等了多久,手術室門上的紅燈終於滅了,門被開啟,醫生和護士走了出來。
舒家清立刻站起身迎上去,向醫生詢問費騫的情況。
“病人的傷在外眥,也就是我們俗稱的小眼角。”帶著口罩和帽子的醫生耐心解釋道,“是被尖銳的金屬劃破數根靜脈血管,導致大量出血。但幸運的是,那道傷口未傷及眼球,病人的視力和眼部功能在恢複之後不會被影響。”
聽到這裡,舒家清終於長長的、長長的出了口氣。
醫生接著說:“但是因為病人的血型是rh陰性血,我們本來考慮為他進行輸血治療,但醫院的血庫裡沒有庫存了,所以就需要病人家屬來做個決斷,看是否需要給病人從其他醫院的血庫裡調配血液來輸血。”
在場的三個人沒有一個是費騫實際意義上的、可以在病情通知書上簽字的家屬,哪怕就是舒暉來了,他也沒有權利簽字。
舒家清皺起眉頭,問道:“醫生,我哥哥的情況是必須要輸血嗎?他失血很嚴重嗎?”
醫生有些詫異地看了舒家清一眼,大概是沒想到眼前這兩個大人和一個孩子裡,居然是這個孩子第一個向自己提問。
“失血倒沒有很嚴重,輸血也只是為了更快恢複身體,病人的身體狀況不差,就算不輸血透過食療、休養也是可以慢慢恢複的。所以醫院才需要病人家屬來進行決斷。”
醫生說著,將實現移向了範伯:“請問你是孩子的父親?”
範伯擺手:“不不、我是他家的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