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玻璃,能看到諸伏景光雙手撐著床,背稍稍後仰,抬頭仰望著上方。
地下室並不在別墅的正下方,而是單獨設在了花園裡。富豪後續封閉了外面進去的通道,改從屋裡進入。不過蘇格蘭連夜讓人挖了一個池塘,池塘的底面做了厚達30公分的玻璃。在試驗了水池的防水性後,蘇格蘭向池塘裡投入了幾十條顏色各異的品種魚。
今夜月光正好,銀光乍洩,將波光粼粼的水面投射到了地下室。水裡魚兒擺尾,水光瀲灩,偶有泡泡吐露。諸伏景光看得認真,忍不住伸出一隻手與小魚互動,圈圈劃劃。
蘇格蘭嘴角浮現出淡淡的笑意,推開了玻璃門。
輕微的響聲讓諸伏景光警覺地轉過了頭,看到來人是蘇格蘭,他眼裡洩漏出一絲複雜的情緒。
“吃飯了。”蘇格蘭將床邊的桌子拉近,把蛋包飯和牛奶放到了桌子上。
諸伏景光沒有理會,只一味盯著他看。
“為什麼把我關在這裡?”他問。
蘇格蘭沒有直接回答,轉而望向那個水池。
“喜歡嗎?抱歉,只能找一些魚兒陪你。”
“你為什麼要那麼做?萩原和松田他們怎麼樣了,能告訴我嗎?”諸伏景光直接跳下了床。他光著腳踩在柔軟的毛毯朝蘇格蘭走來。
腳腕上的鏈條拽到了盡頭,他也站在了蘇格蘭的面前。
昏暗的月光下,蕩漾的水面在兩人的身上切成了破碎的光。
諸伏景光連生氣焦急都說不出很重的話。
“他們沒事,回警校去了。”蘇格蘭心口癢癢的,像是螞蟻爬過。他知道他又在嫉妒別人了。
不論何時,他都會堅定地選擇諸伏景光,但是諸伏景光不會把他當作唯一,他心裡有其他朋友。他們是一類人,所以那些人比他更重要。
他同樣也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中。
為什麼因為他,諸伏景光反而更早來到了組織。他來到這個世界難道是來毀滅諸伏景光的嗎?
不會的。他可以幫諸伏景光逃脫!
那日在琴酒的要求下,他選擇諸伏景光留在組織經受考驗。
原本諸伏景光應該被留在組織基地裡,按程式經歷身心評估,測謊或者洗腦控制,技能培訓等,並不能離開基地。
不過在蘇格蘭的據理力爭下——啊大概就是這個人是他看上的,十分介意將人單獨留在基地。他可以白天送人去基地,但諸伏景光晚上的時間必須屬於他。
他跟一條野狗一樣死咬著這塊肉不鬆口,琴酒也不得不為他的變態妥協了,留下一句“隨你”,收起了抵著他腦袋的伯萊塔。
這樣就有可以操作的地方:諸伏景光不必離開地下室,白天他會摘下面具代諸伏景光去基地接受審訊,晚上再回到地下室。而蘇格蘭這個身份則會請一段時間的假期不出門。
——吶,景光,我會送你回去做警察的!
蘇格蘭抬起頭直面眼前的人,眉眼彎彎,笑得陽光燦爛。
“因為你們害我丟了宿管員的工作,我有點生氣。現在需要你留下來陪我一段時間,這是之前幫你忙交換的要求,你不會耍賴吧!”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