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幾個時辰的路程了,只是水火無情,固安府等不得,吳蔚朝著大庸府的方向默了片刻,調頭往東。
大庸府附近還是小雨,越往東邊走雨越大。
吳蔚直接快馬去了堤壩,水位離上沿只剩三指距離,固安的知府已經在堤壩處住了兩天了,指揮著運沙袋堵漏,備用,通知附近百姓緊急撤離。
固安知府姓岳名陽,他穿著夏日官服,全身溼透,官服緊緊貼在身上,一腳泥水,形象全無,在大雨中穿梭。
吳蔚到了後表明身份,岳陽草草做了個揖,話還沒說,就被人喊走,說有房屋倒塌,不知道有沒有人。
岳陽顧不得說話,急忙就走,吳蔚在後面跟上。
屋子裡是有人的,還是個六十多歲的老人,他兒子去借糧回來,看到屋子塌了,哭天搶地的去扒土。
“不是讓都撤離嗎?你們為什麼不走??”
岳陽親自帶著過來的三個衙役把土牆刨開,吳蔚也拿了附近空屋子的一個鏟子開始刨,塌成這樣,恐怕是凶多吉少。
雖然他們很可憐,岳陽還是忍不住憤怒,怎麼就不聽話呢?
老人的兒子情緒很激動:“你說的簡單!我們撤到哪兒?家裡那麼多東西,水一衝全沒了!我娘就是捨不得……我的娘啊,我說了要走你非不走,現在真的走不了了……”
他嚎啕大哭,立場不同,岳陽沒法跟一個百姓理論,只是加快了挖土。
好在挖著挖著,聽到有動靜。
“大豐……娘在這兒,娘沒事。”
聽她的聲音還算有力氣,大豐指著發出聲音的位置。
“哪!在哪!”
幾個人快速刨開,看到一個桌子下的老人。
身上有些劃傷,她還跟兒子炫耀。
“你太爺爺留下的這張桌子就是好,我看到一面牆開始塌,怕是跑不出去,就鑽到這下面了。”
棗木桌子,救了她一命。
“所以說怎麼走啊,這都是祖宗留下來得好東西,走了怎麼帶啊!”
老婦人唸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