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雖然主子沒說明白,但僕從們都以為表小姐肯定會嫁給大公子,眼見陳員外也不反對,也算是個好歸宿。
表小姐柔弱,做了當家夫人,對下人們來說也是好事,故而陳希在陳宅的人緣很不錯。
陳希漸漸發現家裡的下人沒有以前恭敬上心,甚至有一次,她要吃一碗燕窩粥,廚房居然報上來說沒有了。
怎麼會沒有呢?她是隔三差五要吃的,廚房應該常備著才是,蔓蔓去問了,回來稟報:“是三公子最近讀書費神,燕窩的用量大了,廚房說明日去採購。”
三公子是庶出,之前從不會排在陳希前面,廚房看大公子的面子也不敢怠慢她。
接著聽到家裡小丫鬟們討論大公子跟梁家小姐議親的事,小丫鬟們口無遮攔,直說梁家小姐是個厲害的,以後家裡怕是容不下表小姐。
說什麼親妹妹!陳希自嘲,帶著蔓蔓出門了。
出了門,卻無處可去。
如今這麼狼狽,不想去找張晴晴,張晴晴是天之嬌女,不會明白她的,她吩咐:“去鄭宅。”
敲了門,半天沒有人應,在陳希耐心耗盡準備走的時候,鄭管家過來開了門。
陳希見過鄭管家,很意外:“鄭管家,您親自開門?”管家算是家裡半個主子,怎麼也淪落不到開門的地步。
鄭管家苦笑,沒有回話:“陳小姐是來找我家公子的吧,他在院裡呢,你們說說話,勸他別喝酒了。”
這幾天二公子借酒消愁,希望這位小姐能開導他,別像上次一樣陪他喝。
一路走到裡院,往日生機盎然的鄭宅在春日裡居然顯得有些破敗,像是沒人打理一樣,路上一個僕從也不見。
鄭垣在院裡石桌上飲酒,神色清明,喝的並不多,偶爾倒一酒樽。
陳希走過去坐到他對面,鄭垣抬眼看看她,一言不發。
兩個人僵持了足足一刻鐘,陳希先開口:“好久不見。”
鄭垣悶不做聲又喝下一杯酒,陳希把他的酒壺拿在手裡,遞給蔓蔓。
鄭垣吊兒郎當的倚在圈椅上:“你憑什麼管我?”
“對不起……”
“又道歉,你這麼喜歡道歉,說吧,是因為拿了我的酒,還是因為你跟我娘說我喜歡江嵐?”
料到鄭垣早晚會知道,陳希垂著長長的睫毛,睫毛上沾著一顆淚珠。
鄭垣此時心煩氣躁,這女的跑過來二話不說奪了他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