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聲慘叫忽然從殿中傳出。
這聲音悽厲無比,湛月清嚇了一跳,掀開珠玉垂簾,卻被面前的場景驚得瞳孔驟縮——
殿中可謂是屍山血海。
面上刺著印的犯人們戰戰兢兢的被捆綁著,涕淚橫流。
殿中有一張長桌,穿著白色囚服的人被綁在了桌上,血液汩汩流下。
桌前。
談槐燃身著黑金華服,衣冠周正,神情卻像個惡鬼,他的唇角滿是鮮血,眼尾也沾上了血滴。
那隻帶著薄繭的手裡攥了一柄銀色的刀。
噗嗤。
刀刃入身,犯人也慘叫出聲。
一片血紅的肉,落進盤中。
湛月清臉色煞白,腳下也踉蹌了一步,鞋底摩擦過地,發出了些許細微的聲音。
——談槐燃循聲望去,倏然一頓,像是沒想到他會出現。
如蛇瞳般、恐怖的眼對上了驚懼的、緋紅的眼。
像撕咬獵物的狼王,盯上了柔弱的貓。
“沒規沒矩,跪下。”
談槐燃眉眼含霜,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聲音很輕,落在湛月清耳朵裡卻猶如雷霆。
湛月清原本就被這血腥的場面給嚇到了,聞言更是心神俱震,膝蓋一軟,跪了下來。
遍地烏紅色的血,多得洇透他的衣袍。
不,這不是他的談槐,他的談槐是不論他做了什麼,都不會嚇他的。
這是這個朝代吃人的暴君。
可是……如果他不是談槐,今天的一切和昨天又是怎麼回事?
湛月清嘴唇翕動,忍著惡心抬起頭,看著談槐燃。
“陛、陛下……”
談槐燃眸光一動,掃過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