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幀成親至今,後院姬妾成群,卻不曾有一兒半女。你當為何?”
看似是為她釋疑,可那句“姬妾成群”,委實有些可有可無。
她眨眨眼,果然順著他引領,不禁嘆然道,“侯夫人?原是如此。”他暗指覃氏不容人,手段不光彩,她哪裡聽不出來。
可到底,因著他那句提醒,她撇嘴嘀嘀咕咕,“說來也不能全怨她。”
七姑娘一臉“妾身會聽您的,不與她深交。卻也不認為這都是侯夫人一個人的錯兒”的小模樣,頓時便取悅了那人。
滿意將她往身前摟了摟,見山風越發大起來,抬手為她戴上兜帽,轉身自春英手裡接過詵哥兒。解開氅衣前襟,將小兒裹在裡頭,護得更嚴密些。一手牽她,一手抱小兒。
這姿勢他熟練得很,做過千百遍,習慣深入骨髓,一抬手,自然而然,手便落在了該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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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當中,大選如火如荼進行著。遠在膠州的秦王府,今兒得了京中回覆的書函,秦王閱過,一刻也不耽誤,將信往燭臺前一遞,不消片刻便付諸一炬。
沉寂幾年?
也罷,他便繼續當他的閒散人,有他那城府莫測的表弟在,至少眼前這三五年,他當可安枕無虞,大可坐享其成。
若是再往前數些年,他未必肯全心全意信了顧衍。可事到如今,知曉太多顧衍因那婦人改動初衷,也由不得他不放下心防,多信他三分。
尚記得當初,先王還在位時,那人自外面遊學歸來,準備領先王派給他的差事。
一日,他親到巍昭儀宮中請安。竟是專程而來,只為討要幾匹內務府新送到各宮的緞子。且專揀了顏色嫩的挑,鵝黃、淡粉、湖藍,一個不落。那人仗著巍昭儀有心拉攏,倒也不見如何客氣。
巍昭儀愕然,玩笑似的試探他,“瞧著不似郡主愛的顏色。世子可是在外頭另有了人?”
那人也不否認,眉頭微蹙,似不悅巍昭儀將他此行的目的,與幼安扯上干係。埋頭整理繡銀邊的袖口,不接話,倒是大方謝過巍昭儀賞賜。
見他從容自若,自顧謝恩,巍昭儀白他一眼,佯裝惱怒。
“先頭兩年,你人不在京中,卻命周準進宮,屢次持信,向本宮討要女兒家玩意兒。本宮知他是聽你命辦差,沒你准許,周準那人,嘴最是嚴緊。本宮便是問了也是白問,便從不與他為難。如今倒好,你親自過來,若然再這麼藏著掖著,將姑母當了外人看,便甭指望本宮再一如既往慣著你,叫你得了這緞子去。之於能叫世子你親自走這一遭,想做了衣裳送給人家那位姑娘,想來也不差這一件兒穿戴,隨意換一身,也不至損了她容色。”
這話分明是巍昭儀有心激他,可那人卻一反常態,靜坐著,姑侄兩個僵峙半晌,那人終是讓步,板著臉,無奈認下巍昭儀“外頭有人”一說。
至於姑娘是哪裡人,家世如何,那人隻字不提,硬是不肯透露半分。
巍昭儀拿他沒撤,只換著法子,追問多些。“那你說說,那姑娘生得如何,性子可好,家中排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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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佳節,親們節日愉快。忙中抽空碼字,幸好,還有一到兩章,正文就要完結。接著是番外,各種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