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儀娘娘喜靜,極少串門子。近日也就出宮赴了王后娘娘的宴請,到假山石亭煮酒賞梅。”
當今王后韋氏,乃先王廢后,朱王后姨甥女。是朱王后被廢黜前,親自給太子挑的人。其父乃太子近臣韋高。韋家與朱家,祖上便有姻親,數代都為通家之好。
劉高這話,卻是暗指,除王后娘娘韋氏外,近日昭儀娘娘,並無接觸旁人。
果然,懷王眼中露了分陰鷙。賀蘭氏雖得寵,卻非聰明人。寵她,也不過是看在她心思淺,在她宮中,少有煩心事。
朱家在前朝幾乎一手遮天。懷王乃廢后養子,並非親生。看在朱家曾出力助他繼位,立下大功,懷王已是多番忍讓。
如今不止前朝,連後宮亦是三番兩次,欲行染指。懷王搭在轎輦上的手,緊了緊。手背上,隱隱有青筋鼓起。
劉高偷偷瞟一眼慍怒的君王,不由回想起馮公公那日,半是隨意,半是語重心長的閒話。
“這狼窩裡的狼崽子,幼時好養。它不能出去狩獵的時候,肚子餓,便記得你哺食的恩情。養大了,骨子裡的野性,也隨之冒了頭。不耐煩被養在籠子裡,再要馴養它便難了。鬧不好,反咬你一口。豢養之人,還想繼續將這狼當了狗養,去狩獵更多的好處。被套了繩子的狼,卻又想著如何掙脫束縛,獨享獵來的肉吃。嘖嘖,這世上之事啊,哪裡能兩全。”
劉高跟在御駕旁,暗自琢磨馮公公這番話,若有所得。
下了早朝,公孫率一眾謀臣於春秋齋請見世子,商議政事。
“周大人自去歲被王上奪了實權,左相又藉口清洗公子成黨羽,實則卻是排查御刑監暗探,拔出安插各處釘子。到如今,御刑監已是名存實亡。為何今早王上突然命眾臣進言,商討這隻餘下個空殼子的御刑監,怎麼個處置法。”
底下人各抒己見,公孫撫一撫美髯,待眾人發表完政見,這才開口。
“王上此刻提起御刑監,怕是有心重建。只御刑監重建後,定會牢牢握在天子手中。當今天子雖非英主,卻也明晰前車之鑑的道理。”
上首那人聞言頷首,面上卻不為所動。
手上有槍使,是好事。只來來去去同一把槍,未免顯得手段匱乏。重建御刑監非一朝一夕之攻,他耗得起。
恰巧此時世子妃派府上侍人給眾位大人送了茶點,他挑一挑眉,未動糕點,只接過仲慶遞來的茶盞。
熱騰騰的茶水入口,便知是她親手沖泡。初始味苦,尾子卻甘醇。清清亮亮的茶湯,沒有多的花樣。照她的話講,“近日吃食上,溫補已是有些過了。這幾日大人您的茶水,下官便不畫蛇添足,再多添紅棗。”
他端著茶,嘴角勾著淡淡的笑。她耍賴時,時常嚷嚷她是他的學生。學生尚且知曉變通,他又豈能若了先生的名頭。
“御刑監一事,無需多想。往後目光多放在宮中。千里之堤毀於蟻穴。前幾年京中多有參本官奸佞。而今正好,倒叫他們看看,何為讒言。”
公孫聽聞上首那人言稱“奸佞”,不覺搖一搖頭。暗忖:到如今,京中哪裡有人再敢上奏。世子這般不以為意的自我調侃,看樣子,朝事家事,心情皆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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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先欠到。關於年底完結的話,親們當我沒說。估算能力太差,一塌糊塗。我繼續寫,喜歡的親繼續看。
看見有讀者反映,沾衣的書不好看懂。正常現象,不著急。《寵妃》也是這樣,《盛寵》一脈相承。沾衣自身不喜歡小白文,更不是標題黨。很多情節,埋在字裡行間了。隨便跳,容易錯漏,需要點兒耐心。
祝大家聖誕快樂,閱讀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