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姑娘心頭酸酸漲漲,瞧著繞過錦屏的身影,頭一次真心實意,承認自個兒胸懷,及不上她……
傍晚用過飯,屋裡四個姑娘正吃著茶,尚未各自散去。便有一面生的姑姑,帶著人直噔噔到了門口。一句招呼沒有,劈頭蓋臉便是冷眼責問。
“今兒午後收拾鹿鳴軒的是哪兩個?還不趕緊的站出來,跟了我去前頭,趙公公等著問話。”
七姑娘眸子一縮,與五姑娘相顧看一眼,兩人趕忙上前福一福禮。
“今兒打掃鹿鳴軒的便是婢子兩人。不知出了何事,勞煩姑姑特意走這一趟,連公公也驚動了。”五姑娘賠著笑,偷偷塞了十兩銀子,宮裡頭不成文的規矩,好事兒壞事兒都得使銀子。遇著好事兒,便是散喜氣。若是不當心犯在誰人手上,便是替自個兒買命了。
瞧這位來勢洶洶,面目不善,五姑娘心下急轉,不知她與七妹妹兩人,怎地無端便牽扯進了禍事。好在素日裡小心,回想一番,沒覺著行事有紕漏,細細回味,姑姑說的是“問話”,不一定便是“問罪”的。好歹強自鎮定著,沒失了分寸。
七姑娘低眉斂目,只默不作聲。偷偷撩眼皮子,眼看這位姑姑四平八穩,雙手抄袖管兒裡,十兩銀子,明明擱手邊兒,卻當沒看見。便知不好,今兒這事兒怕是不能善了。
鹿鳴軒,趙公公問話?付女官手底下小太監,可沒一個是姓趙的!如今除了各宮裡老人,旁的宮女太監,名義上,可都是撥歸內廷底下司禮監掌管。
七姑娘掩在袖口下的小手握一握拳。來得這樣快,連終選也等不及了麼?目光向一旁強顏歡笑的五姑娘瞄去,見她有些明白了當下處境,險些繃不住,託著銀子的手腕微微有些戰慄。
暗歎一聲,姜柔還指望她能幫襯她,如今倒好,幫了倒忙了。
伸手連銀子並著五姑娘的手,一併給握了回來。七姑娘木訥著臉,仿似不通人情,眼對眼,直直望進那姑姑眼底,“既是趙公公等著,還請姑姑前頭領路,莫要耽擱了。”
那姑姑神情一窒,沒想一個延華宮的小宮女,竟有膽子教她做事兒了。正待發火,埋頭卻對上她不躲不避,直愣愣清澈的眼神。半是直白,半是理所應當。
這姑姑盯看她片刻,觀她年歲極輕,怕是不諳世事,讀書讀傻了。不覺便輕嗤一聲,清清楚楚露出鄙夷來。聽說樣貌好的這個,便是今屆小選入了三甲的。就這等資質,處事如此生硬,進了後宮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地兒,不懂得左右逢源,便是逃得過今日,改明兒也落不得好。
“老實跟上。”說罷轉身帶著人出去,怕她兩個耍花樣兒,還特意回頭探看兩眼。
五姑娘手心出了層細汗,心裡七上八下,很是不安。七姑娘拎著裙襬,迎著那姑姑回看的目光,立馬乖乖巧巧,頗為講禮,堆起個笑來。
那姑姑果真不耐煩,嫌棄著,再沒興致多瞧她一眼。恰巧錯過了七姑娘眼中一閃而逝的精芒。
殷姑娘倚在門上,直至目送一行人出了院子,這才將滿院子幸災樂禍看好戲之人,盡數做了透明人,一副倨傲的架子,全數不搭理,悠悠回屋,坐下繼續吃茶。
“她倒是機靈,懶得與底下小鬼糾纏,索性裝傻充愣,膈應得人不待見她,跟抖包袱似的,恨不能將她轟出去,早些交差才好。”看著冉青,罕見的,沒一絲一厘擔憂,卻是笑眯了眼。“怎麼,還不給那位爺遞個信兒?”
冉姑娘眸子一閃,笑而不語。她是那位安插的探子,大夥兒心照不宣,可沒必要擺檯面上說。努努嘴兒,示意殷姑娘,她身後孤零零隻跟著濱菊。誰說她沒遞信兒的?香蘿不早沒影兒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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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沒上網,都是手機掛機的。刷不出來書城的介面,沒辦法留言,只在創世說了下。沾衣病了,前兩天沒精力碼字了。今天先寫個肥的,算是道歉。欠了兩章,等我身體好些,會補上的。實在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