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詫異地望向他，但男人卻目光閃躲，沉默了好一會才用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輕聲說：“會被誤會。”
才知道，他的不開心是在自責。
錢塗手裡的照片不是憑空出現，男人平時接她的時候也從來沒有掩飾過。單是他自己就用過兩種不同的車來接她，期間還叫許岫、司機、助理分別接送過……邱松犯了天大的錯處也能把自己摘幹淨，但阿蕭卻不一樣。阿蕭是，哪怕他有過一丁點的疏忽，都會把全部錯誤和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
今天這一系列的事故，甚至包括錢塗做的所有錯事，在阿蕭的眼裡，始作俑者都變成了他自己。
想到這些，她又朝人湊了兩步，不由分說地攥上男人的手腕。
在對方閃躲的瞬間，又緊緊握住。
“不許再動。”
她低聲說。
然後強硬地順著男人的手腕探進他放在衣兜裡的手掌心，手指一根根擠進他的指縫，攥得緊緊的。
男人整個身子都僵住。
唇瓣抿抿……終於沒有再躲。
伊一望著遠處琳琅滿目的市集和聖誕樹，還有天上飄飛的人工雪，把交握的手拿出來，轉頭看向他：“阿蕭，我們是自由戀愛，這是我們過的第一個聖誕節，我很開心。”
男人睫毛微顫……
目光垂落，看向兩人交握的手。
冷風裡，女孩指尖泛著被凍出的紅，但依舊把他攥得緊緊的。
“雖然以後我們還會有很多個聖誕，但這是第一個，以後要記很久。”
她說。
然後從包裡摸出包裝精緻的首飾盒，裡面放著今天下午在市集買的那副耳骨環。
女孩踮起腳，撥開他鬢邊的頭發。
微涼的指尖蹭在耳廓……耳朵裡傳來流蘇顫動時，叮叮當當的聲響。
楚蕭不自覺地配合著，微微彎腰。
直到她指尖拂過柔軟的耳垂，彎起眸子輕輕地說……
“好啦。”
“我家阿蕭，真的很好看。”
這一刻楚蕭忽然明白了她剛才說的那句：這是我們的第一個聖誕，以後要記很長的時間。
他想……
等到明年的聖誕，甚至十年、二十年以後的聖誕節，他都會記得，女孩送過他一對好看的流蘇耳環，笑著和他說：
“我家阿蕭，真的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