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安,我也是聽縣招待所的人說,才知道這家裁縫鋪是你家開的。我們雜技團之前訂購的衣服,我們不要了,你們留著處理吧。”
說著,他從包裡掏出尾款,交給了縫紉機前的秦葉,“當然,做衣服的錢,我得給你們結清。”
秦葉從來不插手裁縫店的生意,她喊了聲裡屋的秦澤,讓他出來處理,自己則詢問起寧彪父女倆接下來的打算:“你們接下來,準備去哪裡?”
寧彪抬手,苦笑著摸摸小翠花的發頂:“高蘭蘭和高慶安跑了。我打算解散雜技團,和翠翠找個地方落腳,做點小生意把她安穩養大。”
他從來都不喜歡雜技。
小時候,父母逼著他,說他是寧氏雜技的唯一傳人,他只能被迫一次又一次上臺演出。
後來受了傷,他終於鬆了口氣,以為從此不用再表演雜技。父親卻把雜技團交到他手裡,逼他結婚生子,繼續傳承寧氏雜技。
如果不是高蘭蘭和高慶安的蓄意謀劃,讓他同高蘭蘭發生了關系,他大機率一輩子都不會結婚。
可惜沒有如果……
他的女兒和兒子,在寧左寶的要求下,還是走上了雜技這條路。女兒因為是女孩受盡家裡人冷眼,兒子也因為父母信了高蘭蘭的謊言,被已經偏執的父母當成“野種”害死。
他一輩子,都不願意再接觸雜技了。
……
秦澤說什麼都不願意收寧彪給的尾款。
寧彪拗不過秦澤,最後拿起桌上的筆,記下了秦家的電話,對秦葉和秦澤說:“秦公安,秦澤兄弟,這個情我記下了。等我碰到其他雜技團的人,把你家裁縫鋪的電話給他們,讓他們來你這兒做衣服。”
秦葉目送寧彪父女二人離開,夕陽將兩人的背影拉得很長,落寞又蕭條。
“姐,你是不是後悔了?”
秦澤回想起這個案子,心裡也是說不出的滋味,“你和李全如果沒查下去,寧勝天的墜亡就只是意外了。”
寧彪的父母不會作為真兇落網,或許,雜技團還會維持著表面的和平,一直這樣存在下去。
秦葉聽到秦澤的問題,收回目光,鄭重地搖搖頭:“你錯了,秦澤。我不會因為抓住任何一個兇手而後悔。緝兇歸案,這是我的責任。”
哪怕兇手是她的至交好友,她也不會為抓捕對方而後悔。
……
【滴——替“翠花洗清故意殺害弟弟的嫌疑”已完成,請問是否觀看委託人寧翠花所在世界,寧家人的新生活?】
秦葉收拾行李的動作一頓,她微微頷首,眼前很快出現了一棟三層小洋樓。
身形愈發圓潤的寧彪從樓裡走出來,他身上穿著價值不菲的西裝,一邊系領帶,一邊扯著嗓子朝裡喊:“翠翠、勝天,上學要遲到了!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