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最中間的中年夫妻,眉宇之間,與已經去世的唐甜芳有幾分肖似。
當年,他們剛生下唐甜芳不久,家裡的保姆趁著家裡沒人,將唐甜芳抱走。後來保姆被抓獲,直言孩子被她扔在了永遠找不到的鄉下。
“徐醫生,謝謝您,雖然甜甜已經不在了,但還是謝謝您,讓我們知道了甜甜的下落。”
唐甜芳的生母在丈夫的攙扶下站起來,夫妻倆沖徐離柏深深鞠了三個躬。
鞠過躬,夫妻倆又沖唐林吉深深鞠躬:“謝謝您,唐先生,如果沒有您,甜甜大概被扔到火車站的時候,就已經沒了。”
唐林吉連忙擺擺手,嗚嗚哇哇地擦掉眼淚,在紙上寫:【怪我沒看好甜甜,都怪我。】
“不,唐先生,這怎麼能怪您呢?”
徐離柏安慰著唐林吉,目光卻落在唐甜芳衣著光鮮的親生父母身上,“據我所知,最初欺負甜甜的人,是他們班的惠雨同學。劉江揚會受到法律嚴懲,可惠雨……”
唐甜芳的生父生母對視一眼,都從伴侶眼中,看到了極深的恨意。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惠雨和她的父母每次出門,都會被人用布袋矇住腦袋暴揍。
他們去公安局報了案,可今天抓走幾個二流子,明天又會有新的二流子再次出現,以同樣的方式,將他們蒙頭暴打一頓。
到後來,他們家附近派出所的公安都說:“你們不如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惹了什麼人吶?我們派出所都要被二流子們住滿了。”
更何況,每天出現的二流子,下手還十分有數,根本沒有對惠雨一家三口造成身體上的嚴重傷害。
公安都沒辦法把這群人關太久,只能以批評教育為主。
惠父惠母百般打聽,終於打聽到,一切都是惠雨的錯。
唐甜芳的親生父母找來了,花重金僱了附近幾個縣的所有二流子,要求他們每天輪流出現揍惠雨一家。
惠父惠母氣得心髒病都差點兒犯了,將惠雨暴揍一頓,讓她親自去給所有被她欺負過的人跪下道歉。
當然,沒有人願意原諒惠雨。
徐離柏再次見到惠雨時,惠雨已經退學了。她走路貼著牆角,還時不時膽怯地四下張望,似乎生怕會冒出一群二流子來揍她。
他嘴角噙笑,慢悠悠踱步到惠雨面前。
惠雨還記得徐離柏的臉,她哇得大叫一聲,蹲在地上抱頭求饒:“求求你,別打我,別打我。”
“我打你做什麼呢?小妹妹。”
徐離柏雙手撐膝,半彎著腰,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我從小就知道,欺負別人是不對的喲。隨便欺負別人的壞小孩,都需要受到懲罰。這是,屬於你這個霸淩者的懲罰。”
以後的日子裡,她都要回味著這些日子遭受的痛苦,直到死亡。
……
轉眼就是十一月。
秦葉經過深思熟慮,向吳局長遞交了辭職報告。
吳局長一開始還以為是她寫的案件陳情書,伸手接過來,在看清上面“辭職報告”四個字後,唇角瞬間繃直成一條線:“秦葉,你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辭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