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葉總不能說,她前世剛開始辦案看到屍體,心裡也會害怕。後來辦的案子多了,看什麼都麻木了。
她只好岔開話題:“何公安,那一步,我們是去查死者的身份?”
“只能這樣咧,這姑娘,看著最多也只是個高中生,唉。”
何公安嘆了口氣,語氣惋惜,“也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才能絕望到自尋短見。”
秦葉想起死者父親唐林吉的委託,小心試探道:“有沒有可能,死者不是自殺呢?”
何公安聽到她的懷疑,倒也沒有反駁,笑道:“你要是有想法,就去查。說不定案件背後,的確另有隱情。”
聽到兩人的對話,火車司機當場急了,顧不上繼續吐,跑過來大呼冤枉:“公安同志,真不關我的事啊,我真的不是故意撞她的!她的確是自己跑進來的,要是我說謊,我天打五雷劈!”
“你著什麼急啊?我們又沒說是你幹的。”
李全擦幹淨嘴,不敢看秦葉和何公安,覺得臊得慌,“我和秦葉過來之前,問了報警的站務員,他也看到,是死者自己跑到了火車面前。”
站務員跑出來想喊死者回去,死者置若罔聞,直勾勾盯著火車軌道對面的樹林,一直等著火車撞上她。
……
秦葉聯想到了唐林吉在直播間裡給她看的照片,照片上的死者,也是直勾勾地盯著鏡頭,眼中透露出驚恐。
會不會是有人在暗中盯著女孩,逼著她跳下軌道自殺。
女孩目光看向的地方,則是逼迫她的兇手的藏身之處?
秦葉想到了這裡,拍了下李全的胳膊:“咱倆進對面的樹林裡看看,死者跳軌後看著樹林,說不定是因為有什麼東西吸引著她的注意力。”
李全一口應下,剛跟在秦葉身後走了兩步,又想起什麼似的折回來。
他飛快地掀開蓋在死者身上的白布,撿起死者被碾碎的校徽碎片,交到何公安手裡:“何公安,這個校徽只剩這麼一點了,但我認出來,它是咱們梧寧縣藝術中專的校徽。”
梧寧縣各個學校的校徽都大差不差。
何公安瞅著手裡碎得只剩縣名的校徽,笑著罵了句:“你小子,這都能看出來?別再是蒙我。”
“嘿嘿,您看這個梧寧的‘寧’字,它上面帶著一點小花邊,是藝術中專設計校徽時的一點小心機。”
李全在秦葉和何公安的注視下,驕傲地挺了挺胸,自認為終於洗刷掉了剛才大吐特吐的丟人事跡,“我娘給我介紹的相親物件,她在藝術中專當老師,這是她跟我講的。”
提供了知道的線索,他又大跨步追上秦葉,跟她一起去樹林找線索。
……
靠近軌道兩邊的道路,一直都有圍欄阻擋,怕的就是有人跳軌自殺。
這一次,死者是弄斷了圍欄上的鐵絲,才鑽到了軌道上。
秦葉想去對面的樹林看看,但又沒辦法直接穿過圍欄,只能喊來火車站站務員。
站務員將她和李全帶到圍欄的偏僻處,撥開攀在圍欄上的爬山虎,露出一道上鎖的小門:“公安同志,我們火車站安全措施一向做的好,您看看,這圍欄,很堅實的。”
說著,站務員還拽了拽圍欄,以此證明自己沒說謊:“有句話說得好,想死的人吶,鬼都攔不住!我也不知道她一個小姑娘家家,咋能弄斷圍欄跳進軌道尋死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