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音見她那焦急擔心的樣子,不禁軟軟勾起唇角,好脾氣地回答,“都齊了,只等這副藥混著那最後一瓣血芙蓉熬下,主子的毒就全數祛盡了。”說著,眼裡也帶著一絲疲憊,神色卻是輕鬆了不少。這些藥是青音青越去了幾里外的斷愁崖,攀著懸崖峭壁採了幾日才找齊的,此刻寶兒接過藥簍,就像捧著珍寶一般,歡快地往回跑,準備早早地洗盡然後為仟堇熬藥。
靈鳶手裡捧著寶兒採的那束花,仔細地瞅了瞅,不禁也輕笑起來,只是眼底還是帶著淡淡的哀傷。
王,你要是再不醒來,如何對得起她這位得之不易的女子?
順著草原一直往前走,在一處隱蔽的密林之後,是一塊用木板臨時搭建起來的窄橋,橋下是一汪清澈的溪水,此處的水也是雪水融化而成的,就在溪水的那邊,是幾間小巧的木屋。
回到木屋,寶兒先去廚房看了看鍋裡溫著的菜,還好,還沒冷,遂又才灶里加了一把柴火,這樣他們回來吃的時候會更燙些吧,然後,寶兒又在爐子上溫上了兩壺酒。
回到屋裡,男子依舊那麼安靜地躺在床上。這些日子的昏迷,已經讓他清瘦了很多,原本便堅毅的眉宇眉骨更加突出了些,顯得更是英氣逼人,就算是這樣昏睡著,他的眉還是緊緊蹙著。
寶兒趕緊將手用力地搓著,邊搓邊朝手心呵著氣,好讓它快些暖和起來。
等到一雙手被搓得通紅,寶兒這才滿意,伸手,撫上了男子的眉間,想將那道溝壑撫平。
“快點醒來吧…三個月了,你沒和我說過一句話…你再不醒來,我可是要生氣了…唉…騙你的啦,我怎麼會跟你生氣…只要你好好的,我就很開心了,我還等著你醒來,帶我去看你的家鄉…聽靈鳶說,那裡很美,可是再怎麼美…沒有你在陪著,再美的風景對我來說都毫無意義…”說著說著,淚不期然地又打溼了臉頰,等寶兒回過神來時,已經覺得臉上涼颼颼的了,淚水幾乎快被窗戶吹進來的冷風吹乾了。
寶兒趕緊擦了擦淚痕,上前去把窗戶關小了些,生怕凍著昏睡中的男子。
再次坐回床邊,女子已不再哭泣了,只是溫柔地注視著男子,眼神從那眉眼之間一一掃過,似乎百看不厭一般,只見男子睫毛密實而纖長,輕輕地蓋著他的眼瞼,男子的鼻樑挺直而優美,就連緊閉著的唇也是泛著淡淡的紅暈,雖沒有醒著的時候那般誘人,但是也足夠魅惑了,他臉上的面板因為生病而愈發白淨得厲害,彷彿透明一般,帶著讓人珍視的美感。呵呵,沒想到,男子也可以長得這樣好看啊。寶兒痴痴地望著,忽而掩唇低笑,忽而靜坐臉帶陶醉。就這樣看著看著,女子不禁臉頰發燙,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了。
仟堇啊,為何這樣的你都能讓我心慌意亂呢?
舔了舔嘴唇,寶兒嚥下了一口口水,第一次覺得自己什麼時候變成色女了。
臉緩緩靠近,女子心跳如鼓,不斷地對自己打著氣。
嗯嗯!就一下下,他不會知道的…
蜻蜓點水般掠過男子的嘴唇,寶兒做賊心虛般地跳了起來,誰知這一跳不要緊,頭頂正撞上了床欄,整個床架子都抖了幾抖。
喔!好丟人!
寶兒懊惱地捂著痛得頭皮都開始跳得頭頂那塊,眨巴著水潤的眼睛,淚水都在打轉了,臉上卻是齜牙咧嘴地無聲呼著痛。
“過來,讓我看看。”略微嘶啞的聲音突然想起,女子一副苦瓜臉的表情頓時僵住,半晌,她彷彿不可置信般地眨了眨眼睛,而後低下頭去,緩緩將目光轉向床上,生怕此刻是因為腦袋撞壞了,出現了幻覺。
“呵——”是女子猛吸冷氣的聲音,不知是因為激動還是因為什麼,她此刻瞪圓了眼睛,剛才忍著不掉的淚水此刻撲簌簌往下掉,收也收不住。